可陛下昨日如此早回来了,却不去睡,反而是彻夜处理奏事……
倒还不如在王府歇着,直到天快亮才回来呢。起码前几次陛下虽然来回跑也颇费周折,可好歹在连姑娘那也睡了几个时辰。
昨夜到好,竟是彻夜不睡了,直接坐到早朝时辰,还丁点东西也未用就去上早朝。
应恂又叹一声气,想了想,忍不住到小书房门外,低声劝,“陛下,您不如再歇会儿?”
这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四周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应恂失声。
过了一会儿,知道是劝不住的,便问早膳的事,“那臣叫内监去御膳房拿早膳?”
仍是一阵死寂,应恂发愁啊。
可不吃怎么行,总用糕点裹腹,陛下肯定吃了几块就不愿再动了。
嘴角嗫嚅一下,又一声,“陛下……”
不过这回话没能说完,因为才说两个字呢,就听里面的声音明显沉冷,还带着点不悦的讽刺,“应恂,你何时变得如此啰嗦!”
应恂:“……”摸鼻讪讪,行罢。
他默默闭了嘴。
外面总算安静,但崔厉的脸色也没怎么好。
他冷着脸坐在御案跟前,目光沉沉不知在看哪。
忽然,见他手一挥,似乎冷怒的想掀了什么东西。
但当手快要碰上杯子时,却唰的又止住,嘴角绷的很紧,挥出去的那只手握了握,僵硬许久,冷硬的又背于身后。
他何时竟也会用这些死物来发泄心里不快了。昨夜已经砸了一回,他真要抒解心里的郁气,此时该把那罪魁祸首纠来好好罚一顿才是,一切都是因为她。
心里的怒因为她,心里的郁气因为她,此时脸上的不善与紧绷更是因为她,甚至……心中那几丝无法忽视的涩然,更是因为她。第一回,心里竟然会有沉涩难言这种感觉。
崔厉闭了闭眼,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几乎紧的发青。她竟然已经成过亲……呵,一想到这个,心里也不知是怒还是什么别的感觉,他只知心中似乎有一把火在烧似的,点燃着他的神经。
忽然,他猛地往后。
沉沉的椅子在地上划出呲啦一声,尖锐刺耳。
外面的应恂心脏跳了下,唰的看向小书房,陛下怎么了?
崔厉没怎么,只是刚刚那一刻恨不得亲自回王府去把连梨揪来,要她在他跟前,才好出了心中这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
但在呲的一声把凳子拉开后,却又沉着脸停了动作。
不想现在去找她,否则她还以为这事会过的多么轻易……脸色更加沉了,长腿绷着,又坐了回去。
重重捏一把眉心,深呼一口气,聚精会神处理今日寥寥十几本奏章。
昨日他彻夜未眠,其他积留的事情几乎都已经处理完毕,只剩这些了。
神色冷淡,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看了一会儿,眉头皱了,他闭眼,握拳抵了抵肚子的方向。
有些疼,因为早上没用东西。
脸上因为腹里的疼更烦燥了,随手拿了块糕点寥寥裹腹,又喝一杯冷茶,他凝神继续看。
他看得很快,这些奏章上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不过一会儿便已经一一有了应对。
这时,腹中好像又隐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