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
崔厉挑眉,看出了他神色中的一分迟疑。
他没表现出来,只平平淡淡道一声嗯,说了句这便好。
之后,他又宽慰了孟老几句,又看他才醒实在疲惫,没有多待,带着应恂等人回了宫里。
回宫后,把辛貔召到跟前仔细问了一遍。
“孟老情况到底如何?”
辛貔便如实说:“孟尚书积牢成疾,这次昏迷是身体里大小病症齐发所致,臣之前在孟府所说的那几样,仅仅只是诱发孟尚书昏迷的引子。”
崔厉皱眉,那就是很严重了。
“能不能治?”
辛貔:“臣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只能说尽量调理。”
崔厉更加皱眉,辛貔这样说,那就是说要根治恐怕是不能了。
不过,也勉强算还行,起码人没事。
“嗯,那便先调理着吧。”
“是。”
翌日,孟巨告病,早朝缺席了一个位置。
朝上的人全部都注意到了,昨日孟肇焦急进宫请太医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所以今日看到平日孟巨所在的位置空了,倒也不算太意外。
毕竟对方年事也已经算高,明年好像就要六十了。大病一场,身体恢复情况自然不如年轻人。
看了一眼后没有继续在意,全神贯注上早朝。
当天入夜,孟巨在辛貔出宫回家顺道来给他看病时,把人留下了。
他揉了揉这两天忽然像是怎么也睡不够的眼睛,靠着身后堆高了的软枕,因为生病而稍显混浊的眼看向辛貔,“辛太医,我身体到底如何,你如实告诉我吧。”
昨日他自然也听清了辛貔告诉陛下的那些话,当时他也信了,觉得不过是这一阵子过于劳累,又因为最近苦夏一直没什么胃口,这才会忽然晕倒。
但今天一天过去,他觉得他的病或许不仅仅是如此。
昨日喝过药,身体确实有那么一瞬轻松许多,但今早一醒,他又觉得身子沉了,甚至早上只是和夫人说几句话,逗逗小孙女小孙子,都累得气喘吁吁。
从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而且这样的情况还是在已经喝了两副药之后,他不是讳疾忌医,更不是听不得实话的人,此时自然想再问清楚些。
他觉得昨日或许是辛貔看陛下在跟前,怕陛下担心,这才把他的病往轻了说。
辛貔笑笑,“孟尚书您安心,您这病不是什么大事。”
孟巨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最近总是觉得喘不过气来,辛太医,你如实和我说吧。”
说完,也笑笑,“你也别怕我受不住,老夫从前在边关守城连杀人都敢,哪里会被一个病唬住。你如实和我说吧。”
辛貔见他坚持,也就将他的病如实告来,他把昨日和陛下说得话告诉了他一遍。
孟巨静静听着,听完,叹气了声,神情落寞。
辛貔看他这样,后悔了。心想怎么就真的如实说了呢,年纪大了的人,但凡听到自己身上病多,一般都会难受。
他勉强着补着补,“您放心,这些都能慢慢调理。”
孟巨看他一眼,见他尽量安抚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