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就成了他的噩梦。
他们排队进城门时,碰到了坐轿子回城的柴兴伏,那畜牲见他家小芜水灵,当时就让衙役把他和女儿叫了过去。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一到跟前他就撑着胆子说他女儿已经许了人,明日就要成亲了。
但那柴兴伏好像没听见一样,仍然看着小芜。接着,朝跟前师爷一个示意,就悠哉游哉人面兽心的笑着。
师爷从袖中拿出两个银锭,朝他伸来,“你这些东西我家大人买了。你家姑娘与我家大人有缘,随我家大人去府里喝杯茶罢。”
刘全怎么敢收,连忙推了,脑袋也晃的跟拨浪鼓似的。后来甚至都顾不上他们落下的脸色,把女儿一拉,就跑了。
好在光天化日之下,城门处人又多,他们倒是没拦他。他也不卖东西了,和同乡们说了一声就赶紧先找了辆牛车带女儿赶回村里。
他走的很快,可他万万没想到那畜牲竟然还特地派人跟在他后面。
离得府城远些时,他和女儿坐的牛车被围了,他的女儿被他们强行带走。
刘全目眦尽裂,他强忍着身上被拳打脚踢踹出来的淤伤,赶紧追来。追到府城之时,天色已经极晚。
他苦苦在县衙外敲门,但被他们一班衙役给驱赶了。
没办法,他只能蹲在远处硬生生守着。他熬的眼睛通红,心里想,小芜进去估计是清白不保了,她那桩婚事,估计也成不了了。他大力搓了把脸,但这些没关系,只要小芜还能回来就行,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他在衙门那条街苦苦蹲了两天,这两天,他几乎只合眼了一个时辰,他想方设法想闯进衙门,可无一例外,都被他们赶了出来。
身上多了许多新伤旧伤。
第三天,他同宗的一位大哥赶来府城,找到了他,说家里担心的厉害,问他们父女俩怎么在府城一呆就是好几天,还不回去。
刘全眼睛熬红,手指抓进头发里,“……大铁哥,小芜她被姓柴的畜牲掳走了,我等他们放她出来。”
刘铁神情一震,不可置信,“被掳了?”
“可大牛他们回来说你只是寻摸了出路,打算多待几天多卖些钱……”
刘全鼻子一酸,眼睛全是红血丝,“我怕秀娘她担心,所以没说实话。”
刘铁默然。
许久之后,他叹气,“那你现在……”
刘全使劲搓一把熬红的眼,“我等,小芜肯定还能出来的。”
“哎,好。”刘铁想了想,打算陪他一起等一天。
当天,刘全终于见到了小芜。
但是是一具尸体,被深夜送出来的尸体。
刘全这几天已经摸透了县衙后院的各种小门,他和刘铁就蹲在远处看那些小门。
看到他们深更半夜抬着一个被草席裹着的东西时,他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发了疯似的跑过去,混乱中揭开草席时,看到的是小芜的衣裳和鞋子。她的皮肤已经呈不自然的青白。
刘全心胆俱裂,死命巴拉着还想看看尸体的脸,可这些畜牲不让他看,一群人围上来把他和大铁哥踹开了。
他狂怒一声,冲过去想跟他们拼命,可他被人拦住了,还连累的大铁哥也被拳打脚踢一顿,不知过了多久,打他的那些人终于散了,这时,头顶一张轻飘飘的纸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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