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朝他出了事,袁诩竟不念着旧情把事情压下保他,而是直接把他拎到陛下跟前来。
这事本可以止步于工部,息事宁人的!根本不用闹到陛下跟前。可他偏偏,偏偏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张浑怎能不恨?!
他牙齿咬的发疼,心里恨的滴血。
他接着负隅顽抗,“陛下,臣真是冤枉的!”
他不能认,不然以纸上贪污数额,他必死无疑。
崔厉眼角冷了下。
手上的纸一拍,轻呵,“应恂,把他压到刑部去查。还有,去信回京,让邵烈联同刑部,一起去张家彻查!”
“是。”应恂领命。
“!!”张浑眼睛一呆。
旋即,神情迅速苍白,到如此地步,他知道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只要京中的人一查,肯定能翻出不对劲的,他是真的完了。
呆愣了许久许久,直到他突然被人拽住往后拉才再次回过神来,他突然奋力挣扎,发疯似的怒喊,“陛下,臣要告袁大人也贪污,还有姓林的那小子,陛下,他们也都从工部贪油水,吞国财!他们都不是善茬啊,陛下!”
崔厉眯了下眼,目光看向袁诩。
袁诩倒是镇定,脸上未有丝毫心虚,“陛下,这是攀咬!”
他这话很合理,因为现在张浑看着就不正常,明显在胡说八道。张浑说这些只是为了攀扯他,因为他铁面无私直接把他拎到了陛下跟前。
而且,凡事都得讲证据!他小小一个张浑,又哪里弄得到他袁诩的证据。
是,他是不如姓谢的在陛下跟前受信任,在工部因为对方,他这尚书一职也名存实亡,毫无威信。但就算如此,他袁诩也不是张浑一个小小郎中轻易能弄倒的,心中不屑冷哼一声,面上仍然镇定,“陛下,臣问心无愧。”
反正张浑没有证据,他一点不心虚。
崔厉淡淡看他一眼。
无声审视一番,过了几息,看不出表情的让人把张浑拉下去。
张浑被拉下去后,他的目光看到周文典身上。
之后,冷冷一句斥责,“京察有疏,周文典,罚俸一月,命思己过。”
周文典老实认错,不敢有任何辩驳,“是,陛下。”
“都下去罢。”
“臣等遵命。”
几人一一退下。
周文典出了天子大帐,脸色立马就沉了。他抬脚就要往回走,但身后的袁诩喊住了他,他面容和善,笑道:“刚刚的事,周侍郎莫怪,实在是这事闹的大,只能由陛下定夺。”
周文典心中皮笑肉不笑。
但面上,还是勉强装出个好脸,“哪里哪里,袁尚书您也不过是秉公处理罢了,为官者,正该如此,我等还该向您学学才是。”
袁诩笑笑,“你没在意就好。改日罢,改日回京我请你喝酒!”
周文典自然笑着找借口拒绝了,和他喝酒,他怕第二天醒了头上的乌纱帽彻底没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坑。
袁诩见他拒绝,便也没坚持,只笑着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周文典也耐着性子又和他寒暄一番,寒暄完了,转身时木着一张脸继续沉重的回他的大帐。
袁诩站在原地摸须,片刻后,也朝自己的大帐走。半个时辰后,江虔知道了此事的处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