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玉岚架上车出门,不多时候就到了茶楼,天冷了后,不少早起闲逛的路过这里就喝杯茶暖暖身子,萧云郎搓了搓手,走上二楼去,他觉得似乎是看到了一个熟人,仔细一看,却只是觉得眼熟。
林玉岚看了二楼雅座上的几个人,轻笑一声道:“你忘了,那是当初要强买京郊宅子的李向善。”
“哦,原来是他,我听说今年他没考上呢,唉,又是三年呢。”
林玉岚没有在意,带着萧云郎走了。
这半年里言官们总是盯着武将家,任何蛛丝马迹都要放大一百倍来看,原先萧云郎还觉得没有人敢惹萧家,结果刚进腊月,他就听说,刑部的李向敏狠狠地参了萧家一本,从萧沐郎国孝期议亲到萧家出嫁的三少爷与民争利……最后还有萧渡郎……奸淫良家女子。
萧云郎都愣了,傻乎乎问林玉岚:“我二哥……他,嗯?我没听错?”
林玉岚也不知该笑该怒,无奈道:“嗯。”
萧云郎喃喃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案子
萧云郎穿好了厚衣裳就要去伯府,林玉岚皱眉想了想,道:“现在伯府那边应该有些忙乱,不知道现在咱们去合不合适。”
萧云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可是我不放心啊。”
林玉岚点点头,“咱们从后门进去。”
“嗯,好。”
夫夫两个收拾妥当出门去,萧云郎在路上愁眉不展道:“我虽然相信二哥不可能做那种事情,我就怕这样的丑事坏人名声,要是以后没有良家淑女愿意嫁给他了怎么办?”
林玉岚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还记得乡下庄子上那个黄玲儿么?”
“她……”萧云郎皱眉想了想,叹道:“竟然是她,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林玉岚沉声道:“这一次对方有备而来,把你们兄弟三个人全参了,用意狠毒,你想想,若是你们三人名声都受了影响,岳父是你们的父亲,他又当如何?他虽没有被弹劾,却要承担起你们三人的罪责。”
萧云郎咬了咬下唇,道:“那个李向敏我知道,他这个人最是为官清廉,若是犯事犯到他的手上,胆敢行贿的,罪加一等,久而久之,他的声音越发显现出来了。”
林玉岚也道:“我后来听说,京郊宅子的事情大哥直接叫人把事情说给他了,叫他自己处理家里的事情,后来李向敏还训斥了他叔叔和族弟。”
萧云郎的头都疼了,烦闷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等到了伯府后门,尤伯早就在那里等着了,“我知道小少爷听到消息就要来,也派人在前门那里等着了,小少爷跟我来,少爷们和伯爷都在。”
“好。”
萧云郎倒是没有把自己“与民争利”的事情放在心上,官宦不得经商,勋贵多是把铺子放在家人名下,萧云郎现在就是普通百姓,他不认为自己的铺子能赚钱有什么不好的,大概是那些人网罗罪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才说他“与民争利”!
萧粟也在大书房里,萧云郎和林玉岚进去的时候,萧沐郎还在悠闲地喝着茶,只有萧渡郎一个人苦着脸,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爹爹,大哥,二哥……”萧云郎走到萧渡郎身边,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渡郎转过身来,泫然欲泣,“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们去庄子上了。”
“嗯……“萧云郎同情地点点头。
萧粟严肃道:“这件事情,你们三个当时都在场,李向敏的折子上道,所有证人不是我们自家人就是我们家名下庄子上的农户,那些人惧怕我们的权势也不敢说出实话,那件事当时我也没有问清楚,现在渡郎你一五一十地跟我重复一遍。”
“是,爹……我后来才知道,那天之前一晚上就有人在我房外发出动静,只是我懒得起来,觉得是其余人起夜,才没有管。那个姑娘第二天白天曾给我盛过饭,她低着头我也没有看清她的脸,出事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就睡了,半夜里感觉身边有动静,这才醒了,结果那个女人尖叫一声,把人都引来了。”
萧粟黑着脸道:“你确定你没做什么?”
“爹,那个女人都已经怀孕了,我能做什么呀。”萧渡郎委屈道。
“对呀,大哥,我记得黄玲儿是有了吴叔家长子的孩子,吴大呢?是他做了丑事,怎么偏偏要二哥来偿?”萧云郎道。
萧沐郎冷笑一声道:“吴大跑了,半个月前就不见人了!”
“怎么会?”
“人家是早就计算好了,老吴头两口子是萧家奴仆出身,现在就算他们出来说是他们儿子才是黄玲儿的奸夫,也会有人说是咱们家逼迫他们这样说的。”
萧云郎皱眉道:“难道就叫二哥背下这个黑锅?”
萧沐郎悠悠叹道:“小弟,你忘了,你我身上都背着罪名呢。”
萧云郎哑然了,良久才道:“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了,”萧粟站起来道,“云郎既然来家了,就先不要回去了,省的有人去扰你们清闲。”
萧云郎想着最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就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桃子和纹儿还在南蓑巷宅子里,青雾另找了几个听话懂事的丫头在屋里伺候,萧云郎脱了靴子,叹道:“我一想起来就烦,那些人怎么死盯着我们不放呢?我们萧家这么些年忠于皇上,大家一朝为臣,何必非要分出个高下?”
林玉岚淡淡道:“有人觉得这不只是一个高下的问题,皇上更信任谁,谁便更有底气站在朝堂上,他的子孙后代也可以比其余人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