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正是担心被拒绝,所以才会特意搬出来一个几乎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而他身后控制着那个小贼的钱义,闻言更是微微抬头,神色间带上了几分骄傲。
很显然,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来自晏家的邀请。
两人正等待着贺临的回应,忽然,“咕咚”一声,房间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赵石和钱义都下意识地循声看了过去。
贺临留下一句“有人来了”,紧接着,手腕上的触感就消失了。
晏行下意识地向着贺临消失的方向伸去,反手握住了贺临的手。
“怎么了?”贺临的声音直接在晏行的心底响起。
“不,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候,晏行像是被烫到一样把自己的手给缩了回来。
一时间,沉默开始蔓延。
晏行迟疑着握住了自己的左手,那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对方“写字”时候的温度。
外面的人,好像和止善园里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晏行有些漫无边际地想着,“真可惜,自己现在看不见,不然的话,就能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若是在健康的环境里长大的少年,大约不会像晏行这样没有警惕心。
对于晏行而言,只要对方不是执意要把自己送回止善园,那他就能放下心来了。
一边好奇,他一边竖起耳朵去听。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传来,晏行猛得意识到,对啊,这次自己失去的是听觉。
频繁且随机地失去某一种感知外界的方式,导致晏行平时也总会忘记自己失去的到底是哪种感知方式。
以至于,很多时候,他的反应在别人看来都有些古怪。
所以,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晏行就摸索起了自己的周围。
摸到床榻的边缘后,晏行小心翼翼地下床。
双脚触及地面,凉意顺着脚底蔓延,攀爬向上,晏行脚趾微微蜷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如果还是在止善园的话,晏行几乎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祝婴会安排好一切。
不过,在选择逃离止善园的那一天,晏行也认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更何况,现在已经比他刚刚逃出来的时候好多了。
在膝盖撞上一个硬物的时候,晏行“嘶”了一声。
自己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晏行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说自己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很显然,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做好准备。
还在止善园的时候,即便晏行失去了视觉,也能凭借记忆中各种家具的摆放位置,准确地避开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