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袁浩听后表情一凝,但还是沉着的对薛医说:“薛医,你先下去听令,我速传各处将领商议”。
蟠龙关敲起诸将集结的钟声!
袁浩帐内……
袁浩:“今紧急召集大家,是为了野仓城疫情的事,大家可能还不知道,野仓城前几日起,城北发生大疫,死伤无数。今薛医向我禀报,事态很难控制,我传大家来商议如何应对,大战将至,数万大军都在路上,如果集结发生大疫,我军将大损,传薛医,为大家说下详情!
消息一出,大家均面沉似水,大疫,军之大忌,出师未捷的不祥征兆。
薛军医:“各位将军,此事事关紧急,前日有野仓城所招募军医说,野仓城城北皮货市有人暴毙,几日后,整个城北凡接触者皆有人染病,死伤者众。听得消息,我便与他疾驰野仓城,我们赶到时,野仓城上下已经有大乱迹象,府衙已派兵管制。我们去了府衙了解情况,并远观了部分死者尸体,据死者家属交代,病人初始为胸痛,剧烈咳血,几日便不治而亡,其性极烈,死状骇人,与十几年前,北疆大疫相似。故我与县丞交代,封城,焚烧患者衣物被褥,就近集中火葬死者。城内已分区管制,但城中已有百姓逃离,很有可能传染他地,地方官员已焦头烂额,控制疫情恐难有成效,我便速速返回禀报,请将军上报刺史,速速防御疫情”。
众将一阵骚动:“什么,北疆大疫,薛医可当真,如何防治”。
军司常璐:“薛医莫急,我们一定要尽量想周全,以免犯错贻误时机,北疆大疫大家都听说过,但是细节并不了解,现在轮到我们头上,我们该如何应对,还要薛医详解”。
常璐——袁浩的军司,跟随袁浩多年,有兄弟手足之情。
(军司:古代军师的演化,晋朝避司马师讳,改军师为军司。后朝职能与权力不断演化。)
薛军医:“回禀将军,十四年前,北疆发生大疫,我大陈曾派军入疆,但路途遥远,人马步行。一月后到达之时,北疆已沦为人间地狱,尸横遍野,死状骇人,随军太医商议远离疫区扎营。让小队骑兵做好防护措施深入,并不要接触病患,只负责探查有无活人,其后再将发现的零星生还者,接到单独的行营。而其中,有个郎中的女儿,将他父亲对于病情诊治的手记交予太医。经过太医们的研究,下令,凡有接触患者的兵卫和其同处一营的兵卫,皆单独野外扎营住宿,未接触的兵士退后一里扎营,疫区未经许可出入的,一律射杀,不服从安排的一律就地斩首,此时深入疫区的骑兵队伍,有若干人发病,太医也有,军医们通过古集与郎中手记的记载,制定了一系列方案,首先,接触者单独住宿,吃饭喝药,将碗置于门外,外面的人盛好饭,里面的人自己再拿进去,互不接触。10天不发病者,进入多人营房,再十日,不发病者可回岗位。凡发病者,迅速隔离,尸体就地焚烧或掩埋,接触者入单独营房留观。如此往复,又由于北疆离最近的城池较远,需要月余偶有零星逃离者,大多死于路上,身健侥幸逃离者甚微,自此北疆大疫才结束。
袁浩:“看来这次的计划要泡汤了”。
军司:“将军,可皇命不可违”。
袁浩:“皇上,让我战则必胜,见机行事,如若我们一意孤行,万一疫情影响了大军,蟠龙关岂不拱手让于梁国,损我大陈国运。没想到,朝堂上的闹剧,竟然帮了我们。民变的说辞还是可以敷衍过去这次大军的调动,否则,梁国一定在我们疫情危难之时,伺机攻打我们。薛医,我将传令三军,紧急应对疫情,有何良策”。
薛军医:“将军,我将与军中能抄写的兵士,连夜抄写防治之法,您也要以最快的时间通知各州郡县和皇城,传递疫情概况与防治之法。关闭各关口,尽量禁止百姓流动,估计现在的野仓城已无力回天”。
袁浩:“嗯,看来我要当个罪人了,如此大疫不杀伐果断,恐难控制,来人,传令!”
“传令!今起,关闭关塞,没有军令,不得进出,军内如有疫情,及时上报,违者斩立决”。
“传令!飞奴营,明日一早,将军医抄写完的防治之法与野仓城的情况,飞鸽传书能联系到的各州刺史,让他们加紧防范。
“传令!八百里加急,通知前来的三路大军,通报野仓城疫情,如未接触疫区,即可返程,如接触疫区,迅速撤离,军医迅速排查,如有疫情发生,就近扎营。路遇流民,不要轻易接触,硬闯者,格杀勿论,路遇疫区来的流寇,尽量不要近战,远程射杀,尸体就地焚烧。传令兵与信使来回不得入营,营外单独扎营休息,每个送信目标,发两骑八百里加急,分两路出发”。
“传令!辎重营一营,关内3里外,扎简易两营,步甲五队,弓兵五队同往,阻挡流民涌入边关。”
“传令!关内守军各就各位,以防梁国来犯。粮草严加控制,适量缩减,各位将军还有什么要汇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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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丹:“将军,既然疫情猛烈。为何不让百姓出关,梁国也许就此亡了那”。
赵丹——盘龙关骑兵营三营指挥使
袁浩:“赵将军,让百姓直穿关口,对我们的风险太大,这么大的事,梁国不久一定会知道。另外,百姓仓皇出城,一旦对方不让入城,我们不能让得病的百姓回来,他们只有一死。让他们死在自己的土地上吧。对啦,滞留的商团,直接让他们去新营。我将派人连夜去野仓城补充军中粮草。”
赵丹:“将军,野仓城乃我大军粮草供运重地,虽有府兵镇守,但疫情肆虐,恐有哗变风险,如若失守,定会粮草告急。我军前要防备梁国,而背后疫情势猛如虎,若真如薛医所说,我军背后,恐无后路,而粮草不久……。我营请命,绕过野仓城,去最近的其他城镇筹集粮草,骑兵速快,我等尽量绕过疫区,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袁浩:“恩,也是一个办法。赵将军,此行危险至极,如无法筹集到粮草或遇险,速回,在关内二营处另扎一营,等军医排查兵士之后,再等军令。”
赵丹:“莫将领命”!
袁浩:“都下去吧,速速安排”。
此时,陈国三路大军仍在向野仓城集结。
此次负责攻城的中路大军,携带大量物资,军车全部蒙整齐的黑布,一路北下。三路大军浑然不觉,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何等的人间炼狱,对他们又有什么样的殊途命运,仿佛天已注定……
“薛医,天色已晚,该布置的已经布置下去了,明日有劳你了,可否给我讲下14年前那场大劫的细节”。袁浩心情沉重。
薛军医:“我了解也不甚多,14年前,北疆天寒,最初是哪里发病的,已然不知,唯有记载的是一个郎中的手记。记载,事发一猎户路过一村落,家家有在出殡,吓得厉害。匆匆回村落,几日后大病初现,家里几个儿子把他抬到郎中家门口,郎中一看病人已经面色青灰,口吐淤血,以无力回天,便开了点止痛的药,让他们家人安排后事。家里几个儿子觉得猎户身体硬朗,怎么能说死就死,觉得郎中看不了胡说,遂去县城诊治。在县城小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猎户便死了,他的几个儿子又把他运回村子,找了棺材铺,发丧。此时村子里陆续有人得病,他家老小也没能幸免。郎中读过书中记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将来看病的病人一一记录,并找人报告官府,但当时已经大乱,官府也根本无暇顾忌百姓。郎中在家无偿发放自己的从书中药方配置的汤药,但只起到缓解发病的痛苦,对于治疗却一点也没有用,发病者十死无生。眼看无力回天,村子里能走的都走了,郎中诊治病患怎可能幸免,他把手记放入药石包中,在家等死,希望以后有人能看到。没多久他嫁到外村的女儿和猎户女婿一家跑来投奔,郎中闭门不出。大喊闺女快走,此地大势已去,远离发病者,近者皆死,并将药石包丢出,说内有病患记录,如果能活着,把他交给官府的人。他们最后躲到山上的山洞,靠猎人打猎勉强为生,直等到大军来时官道周围已经尸横遍野。其后就是他们被接到营账中,把郎中的手记给了太医,当时起了大作用,让前去的军士大大降低了被传染的人数。此后皇上还给郎中追封了谥号。大体就是这样了。”
袁浩缓缓闭上眼睛:“恩~,天不佑我大陈那,难不成无力回天~,将士们就这样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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