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步营有人报告,营中有疫发生,速求军医前往。”传令兵急促说道。
袁浩:“速传各军医来我帐中,步营人员只进不出。”
片刻后……
薛医:“将军,如是大疫,步营不能与其他兵士接触,所有接触者都需集中在一起。我将带领一名医官前往查看,其他人不准进入。传令他们营帐之间不可走动,整个营区只进不出。违者斩立决。传递信息门口呼喊或者书信投递,不可进步交谈。”
袁浩:“薛医,现在大疫之事就你最了解,你如果在步营出不来,其他营地出现问题,让我一介武夫如何应对。有没有医官自愿前往,前往者可以免除家中五年徭役或赋税,一切皆有大营承担。”
随着时间的流逝,帐中极为安静。但还是有两位医官自愿站出来承担重任:“将军大义,我等怎可妄图钱财而不管军士,医者仁心,承蒙将军照顾多年,如我二人身死,且照顾好我等家眷。”随后对袁浩深鞠一礼。
袁浩起身:“一定做好万全防护,诊治与传达信息就靠你们了。”
二位医官转身向帐外走去,帐内所有人对二人同时抱拳相送!
步营营寨……
整个步营人心惶惶。不久后,大营中的一个营帐被点起了大火。
医官向大营门口走来,隔空喊话,已经处理好了,为了不说出细节引起大营骚乱。用石头绑好一个纸条扔了出来。
薛医赶紧查看,字条上写着:“大疫无疑,不知还有没有发病兵士,需要耐心等待。发病兵士营帐以烧,与其同帐者一同安排于新帐。封闭整个步营,如有逃脱者射杀。”
薛医迅速回袁浩帐中禀报。
薛医:“将军,需弓箭手围营警戒,以免有感染兵士逃脱。步营中确认大疫无疑。”
袁浩在帐中双眉紧皱,单手扶头闭目,按压着太阳穴:“薛医我知道了。军司,我们的粮草还能撑多久。”
军司:“之前剩下的还可以撑三天,新运来的如果省着用的话可以用六天,军中马匹在万分危急中也可以宰杀应急。”
袁浩:“军司,步营是没办法走了,弓箭营派人对步营外围警戒。不要靠得太近,包围式扎营,营帐可稀疏但左右遥相呼应,以应变步营有逃脱兵士。安排好后,关于撤退的事情,我们再研究!”
军司:“好,我去安排。”
还没等军司出帐,传令兵便大喊着急匆匆跑了进来。
传令兵:“报,将军。多个营地兵士出现上吐下泻症状,军医已去查看。马上回报!”
袁浩顿感眼前一黑,胸口一闷,终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他心疼自己的兵士,连日来多重的打击,让他身心俱疲,无心安眠。从野仓城大疫、野仓城粮仓府兵哗变、梁国的虎视眈眈、山贼夜袭营地粮仓到现在军中大疫,已经压得袁浩这位陈国名将喘不过气来。袁浩在传令兵汇报军中兵士上吐下泻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次山贼的粮食出了问题,而这种情况,袁浩已经完全没有二次攻打山寨的能力。袁浩心中这些日子积累的痛楚,终于在这一刻,被这最后的稻草压垮了。
军司:“薛医,将军怎么样?”
薛医:“没有大碍,胸中郁结之气散出来也好,但将军恐伤元气。”
许久之后,袁浩双眉一阵紧皱,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竭尽全力要翻身下床,最终被旁边的军司按在床上。
军司:“将军,你躺下听,我和薛医都在。薛医,你给袁将军说下粮食的事。”
薛医:“袁将军,运来的粮食有毒,兵士吃完半日后,皆出现痢疾症状,还好只是几个营吃的是山上的粮食,我们大部分还在吃原来的余粮,但粮食马上要见底了。”
袁浩:“有毒?薛医,可有解救之策?”
薛医:“将军,此事来势凶险,要是正常人最多也就虚脱几天,可是我们的兵士由于粮食不足,多日在挨饿的边缘徘徊,身体虚弱,这种痢疾的症状可能会大面积死亡。我只能尽力做些汤剂营救。”
袁浩:“唉,天不遂人愿啊,军司、薛医竭尽全力救治兵士吧。”
薛医:“那首先要让兵士能多吃些东西补充,我们粮仓已经撑不了两天了。”
袁浩双眼紧闭,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好像做出很难抉择的决定:“军司,传骑兵营各指挥使及下属所有官员到我的帐前。”
军司默默点头,已经猜到袁浩的想法。随后出了营帐。
袁浩:“与我备马,我要穿戎装接见他们。”
兵士片刻后,将袁浩的漆黑战马牵了过来。此时的战马步伐有些踉跄,都是贾穷的杰作。袁浩久久看着与自己征战多年的老朋友,同样的身心俱疲,浑身无力。袁浩抚摸着马背,眼中满是不舍与泪花,虽然贵为将军,但是却仍有自己一小片心中柔软的净土。那里有随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有贴身守护自己的戎装,有随自己征战多年的战马。袁浩站了好久,最后亲吻了这匹高头战马的额头。战马似看出了袁浩的悲哀,眼中同样泛起了泪花。袁浩心中巨颤,老友,这是你与我的告别吗?袁浩咬牙翻身上马,战马在此刻也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一反刚才的颓势,用最后的力气,给予袁浩最后的荣耀!今天的袁浩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身影异常伟岸,一身戎装反射着夕阳,散发着金光,地上拉着他与战马长长的身影。战马仰身长啸,犹如英雄的挽歌。
袁浩稳住身形,骑着战马巡视两圈。看向骑兵营的各位武官道:“各位将军,我蟠龙关终遇大劫,粮草空虚。今大量兵士患病,生死一线,医官告诉我,唯有让他们吃饱点才有可能让他们活!急需食物救命!而今,我袁浩无德,愧对将士!为了大陈,为了蟠龙关,为了你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能割舍战马……我愧对这些老朋友。”
众将听袁浩所言,立刻明白了袁浩的意思。纷纷抱拳,眼含泪花齐声道了一声:“将军”。
袁浩翻身下马,最后摸了一下战马的头颅,战马眼睛中湿润的泪花,映澈着袁浩的身形,那个身形转身拔剑,反手将剑插入了战马心脏。战马踉跄两下,终于跪在了地下,随着战马眼中失去的光华,映澈的袁浩的身形也像被抽走了灵魂!
袁浩感觉天旋地转,为了稳定军心他不能倒下,踉跄的走进了帐里。军司急忙扶住,将袁浩放于床上,嘴角又渗出血来,摸了一下袁浩的额头,满是虚汗,触手冰凉,顿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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