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瓶的精油原料,足足有三百多种,除了标签贴上的字不一样,瓶身都大同小异,别人随手就会弄混,乔晚才坚持要自己收拾。
乔佩珍脸色有些古怪,但也拦不住她,只好叫人来帮手。
走进自己房间,乔晚深呼吸一口气,只感觉到混乱的香气,弥漫在房间中。
原本整齐的房间现在就一个字——
乱!
破碎的试管玻璃落在地面,散乱的香料铺在桌台上、地面上,树枝和干花瓣,粉状的香沫撒了一地,夹杂着泥腥味的雨点……室内仿佛有龙卷风过境。
女仆们还在收拾,见状慌忙地朝乔晚鞠躬,不知是应该停下抹布扫帚,还是要躲到乔佩珍后面去。
一切都面目全非。
但乔晚哪里会认不出来?
地上散乱的、飞着的,正是她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香料。
乔晚大脑“嗡”地一声灭了音。
去了国外,乔晚就没想过继承乔家的财产,乔家再怎么对她,乔晚都只是表面应付过去。
远在大洋彼岸,乔晚埋首苦学,也只想继承母亲遗志,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是现在,她当成宝贝在身边带了几年的东西,竟然变成这幅惨状。
没办法挽救了吗,她全部的香瓶都碎了吗?
她在国外积攒多年的珍贵标本,她试验的香型,她几年来的心血。
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心脏的骤缩让乔晚回神,乔晚恍然抬起头,愣了好几秒,才小声问道:“谁弄的?”
“这……”乔佩珍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向乔佩珍,称呼都忘了叫:“我问这是谁弄的。”
“小晚啊,昨晚不是下雨嘛。你不在家,窗户忘关了。”乔佩珍笑意凝固,解释道。
“是谁?”
“晚晚,你别着急,这些香料家里不都有嘛,再买就是了……”
“是谁!”
乔晚骤然红透的眼圈,颤抖的声音将房间里的人全吓得定住。
乔蓓下意识地往乔佩珍身后缩了缩。
乔晚眼尖地看到,她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乔蓓的衣领,“是你吗?”
“你别血口喷人!”乔蓓大声地反驳,她感觉衣领勒着她的喉咙,挥手打开乔晚,但乔晚没有丝毫撒手的意思。
乔晚甚至靠得离她更近,她在闻——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调的香水。”
乔晚毫不放手,那些是她几年的心血,她的声音带着动物性的嘶哑,像丢失幼崽,怒极了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