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望着窗外,她一身白欧根纱连衣裙,上面有雪柳的刺绣,优雅地垂坠到脚边,可手交迭着放在膝腿,好像有些不自在。
“在想什么?不要紧张。”薛丞聿把手放到乔晚的手背上,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她的僵硬。
手上摸到的,除了乔晚葱段似的手指外,还有一枚价值连城的订婚戒,那是他早上提醒乔晚戴上的。
之前他给过乔晚反悔的机会,在订婚宴之前,只要她说一个不字,薛丞聿以为自己会放手的。
但当这种可能性出现的时候,哪怕只是她犹豫的一个动作,他的神经也会立马紧张起来。
薛丞聿一顿,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手,一边还问她:“是不是不能喝酒。”
“嗯?”乔晚还在走神,听见薛丞聿的问题,她耳尖泛着一些薄红,如实回答道,“好像可以喝一点。”
薛丞聿闻言探过身,帮乔晚解开安全带,低声嘱咐:“不喜欢的话,待会一点也别喝,他们不敢。”
乔晚有些犹豫,又问:“不知道薛先生的家人、朋友会是怎样的呢?”
薛丞聿绕过另一边,帮她开了车门。
下车时,薛丞聿感受到乔晚主动把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他慢慢攥住了:“待会都介绍给你。”
薛丞聿早就通知过薛家本家,今天他会带着乔晚回来,薛家的人不敢怠慢。
薛家本家的老宅有百年历史,比深水湾的花园别墅还大几倍。
老宅的花园连接后山,灌木交迭,黑松、红枫、侧柏影影绰绰,树林中间铺有一条蜿蜒的鹅卵石路,走上去兜兜转转,天黑就容易找不着方向。
穿过回廊,薛丞聿重新踏进了薛家的大堂。
大堂几层挑高的设计,让近十米的琉璃灯一泄而下,仿佛在倾诉着薛家百年的繁华。
室内会客厅摆着八把方正的太师椅,镶了大理石,又有麒麟灵芝的纹路,乔晚在博物馆也见过。
其他房间也是复古的黄花梨,酸枝木,还有来自非洲的古夷苏木,都是薛父薛建柏喜欢的。
薛建柏花一辈子的时间收集而来,随便拿一件出去,就能拍个千万的天价,让无数发烧藏家眼馋。
但薛丞聿仅仅看了一下,就瞥开眼去,这些木头就算雕得再好看,都是冷冰冰的,硬得吓人。
一句话说来不过是,这样的装潢——
没有人味。
乔晚握了握薛丞聿的手,她感觉薛丞聿的情绪有些压抑,所以就这么做了。
只是这样牵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乔晚心想,毕竟她现在也是薛先生的……妻子。
乔晚感觉薛丞聿有些不适应,好像瞬间就僵住了半边手臂。
可薛丞聿没有抗拒的意思,乔晚一不做二不休,挽住了他的手臂。
这身春季的高定西装面料不厚,乔晚仿佛摸到了薛丞聿鼓噪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