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或许,您需要眼罩吗?”
“……给我拿一个吧,谢谢。”乔晚闭上了眼睛。
银针一根根刺入皮肤,和头发丝差不多细,其实没有太多痛感?
扎针完毕,医生叮嘱乔晚四十分钟内不要说话,随后又打开了暖灯。
针扎在左手手臂,脑门上也有几根。
不能盖被子,暖灯照着乔晚露出来的皮肤,因为这样才不会冷。
等了很久,薛丞聿才坐到她身边,乔晚闭上眼睛,像是在床上睡着了。
乔晚想,现在她的样子一定有些滑稽。
她的头发扎了个低马尾,碎发散在身后,有些因为静电翘起来不听话,加上脑门上的几根针,一定像个海胆一样,张牙舞爪的。
“怎么了?”薛丞聿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脸。
乔晚睁眼看他,男人原本就高,现在坐在床边看她,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乔晚不回答,薛丞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
“眼睛,怎么红了?”薛丞聿问。
男人皱了皱浅淡的眉,手本来想摸摸她的头,却因为乔晚正在针灸的缘故,只碰了碰她的发梢。
乔晚偏过头,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医生说不能说话。]
乔晚脸颊发烫,薛丞聿的手靠得很近,乔晚好像能感受到他手背传来的体温。
乔晚轻轻摇摇头,还不能晃动脑袋上扎着的针,手指滴滴哒哒,继续在手机上打字:[可以帮我再拿一个蒸汽眼罩吗?]
薛丞聿转身去床下找。
乔晚又打字:[谢谢]
四十分钟结束,医生来拔针。
乔晚裹紧外套,男人身后领药,没再说一句话。
拿着大包小包,分装好的药材回了家,乔晚装作不知道,可还是到了吃药的时间。
傍晚,中药味从药罐里翻涌上来,但乔晚对气味太过敏感,闻到一些中药味,胃里就一阵翻滚。
加上天气不佳,乌黑的天中挂着几朵铅块似的云,压得她心里有些沉沉的。
一碗棕黑色的药液放在乔晚面前,药液温热,薛丞聿拿着药的手不容推拒:“听话。医生说这个也要趁热喝。今天扎了多少针,痛不痛?”
乔晚把手臂上留下的针灸印露出来给他看,雪白的手臂上有一排小小的血点。
薛丞聿低下头瞥了一眼,眉头紧皱起来。
有些粗糙的拇指划过乔晚的手背,很快用被子盖上:“医生说了,针位不能见风。”
“先把药喝了,早点休息。”
“我不想吃中药。”乔晚抿了抿嘴,好像闻到药味,嘴里就一股苦味在弥漫,“苦。”
“我刚刚喝了一口,没有咖啡苦。要喝吗?”
薛丞聿坐在桌子边,把药推到乔晚面前,像以身作则,示意他要再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