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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铅球比赛在小操场进行。
弋戈粗略看了眼,高二年级一共12个班,只有10个女生报名参赛。而且和她想的一样,大部分是超重选手,还有两个满脸写着“我想弃赛”的小个子女生。
但和她预料的不同的是,铅球比赛并没有很多人围观。小操场边稀稀拉拉站了一圈人,表现得也没有其他项目的观众那么激动,都懒洋洋的塌腰站着,遛鸟大爷路过似的。
弋戈环视半圈,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心里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朱潇潇在另外半圈,拿着瓶脉动朝她挥手。
其他人还在抽签,弋戈想了想,还是朝她走过去。
“给你喝,加油加油!”朱潇潇把脉动塞她手上,看起来有些激动。
“谢谢。”弋戈接下。
“是我谢谢你哦。”朱潇潇笑着说了句。
“谢我什么?”
“要不是你主动报了名,今年肯定又是我……”朱潇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根本不会,去年就垫底了。”
有一瞬间,弋戈在朱潇潇脸上看到了赧然。
那种神情她很熟悉。青春期里,每一个胖姑娘都体会过那种心情,明明很难过,甚至很羞愧,已经没办法笑出来,却还是要尽量露出轻松寻常的表情。
但在朱潇潇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弋戈还是有些意外,看惯了她大喇喇地自嘲“喝水都胖”,还以为她豁达至极不会为此难过。
弋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好在口哨声响起,比赛即将开始,朱潇潇忙催她回去,“加油加油!”她振奋而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
弋戈笑了笑,摇了摇手上的脉动,小跑回场地。
女子铅球重4kg,每个人有三次投掷机会,取最好成绩。
按抽签顺序,第一个投掷的是三班的一个女生。她梳着低马尾,从上场到拿到铅球的这短短半分钟里,她捋了三次头发,明显有些紧张。
弋戈只消看一眼她抓球的动作,就知道这是个被强推出来凑名额的倒霉蛋。
果然,她的成绩只有4。1米。
裁判问她是否要再投一次,女生连忙摆手,如释重负地小跑出了场地,连比赛都不继续看了。
第二个女生,最好成绩6。2米。
第三个,4。6米。
第四个,4。5米。
第五个,7。8米。
第六个,8。1米。
第七个,6。6米。
弋戈抽签在第八个,上场前,她把头发重新扎了一遍,还多绕了一圈,扎得更紧。
她回忆着前两天现查的资料,以及在家练握球时的经验,握球时手指分开,大拇指和小指支撑着球的两侧,空出手心不触球。两脚分开,左右分至比肩稍宽。调整好重心后,她把球推至锁骨边,想象着小时候在桃舟玩扔石头的样子,蹬地、转髋、送肩,将铅球全力推了出去。
她还没看清球落在哪里,先听见人群一阵惊叹。
远方的裁判挥着小旗子报回来她的成绩,9。1米。
裁判桌上那个昏昏欲睡的体育老师也终于清醒了点儿,笑着看向弋戈问:“还扔么?”
弋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