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通讯录里选中他的号码,几乎是麻木地看着电话就这样拨打出去。
我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怎么,会下意识地在那些备选答案里忽略他?
我怎么还会觉得,他不会伤害我?
原来爱不会盲目,是信任才让人盲目。
无论是三年前的雨夜,亦或是此时此刻,我都被同样的刀反复戳进相同的伤口。
飞蛾扑火,重蹈覆辙。
该醒来了
电话响了几声后就被接通了。
梁砚的声音似乎隔着水雾,听不太清,也因此模糊了情绪的边界:“什么事?”
那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只是听见他的声音,我的喉咙便下意识地发紧,那些想说的话语在此刻却像是一只扼紧喉咙的手,让我不得开口。
“我……”我的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在面对梁砚的时候保持平静,“我想见您一面。”
我又说道,“我想,搬回去住。”
“……”
对面似乎是沉默了有一会,许久,我听见梁砚的一声笑声,“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梁砚顿了一下:“给个地址,我让司机去接你。”
我把地址告诉梁砚,低低地“嗯”一声后挂掉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终于如释重负地、任由自己的身体顺着墙面慢慢地滑了下去。
这段自由的时光就像是梦一样脆弱而又短暂。
我逃离得太久,连身边为数不多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都受我连累。
我该醒过来了。
令我意外的,来的并不是只有梁砚手下的司机,我看到不远处闪烁的车灯,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看见梁砚正偏着头,微微抬着下巴看向我。
“你的画架呢?”梁砚看向我,“怎么,是只有你被赶出来了吗?”
我的喉咙只觉得发紧。我的猜测果然没有猜,这一切都在梁砚的掌控中——他要让夏岭将我扫地出门,再像现在这样去求他。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上车吧。”梁砚似乎是嗤笑了一声,“那些破铜烂铁的,也不稀得要。”
我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也许让梁砚误会了更好。
我只感觉我几乎已经麻木,在上车坐好的那一瞬,我的手就已经放在了我的衬衫扣子上。
我已经无法期待更多了。
司机是熟手,开车平稳,能让人丝毫感受不到自己正在疾速行驶的车上。
梁砚身上罩着一如往常般冷淡的香,带着点轻微的烟草味道,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侵略感极强的感觉。我的手指在皮质的座椅上微微蜷缩,然后缓慢地,覆上了梁砚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