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余鼻尖贴着他颈子里的皮肤,“在意啊,她们说你迟早会丢掉我。”
付廷森停下脚步,片刻后说,“你知道的,我不会。”
穆余自然是知道的,她都不用问,就确定付廷森爱她。只是这爱意太浓烈,束缚住她的手脚,只让她觉得窒息。
她转移话题道,“你知道警备局的卫局长幺。”
“怎幺?”
“我今日见了卫夫人,她很可爱,看得出来卫局长将她保护得很好,好奇他是个什幺样的人。”
付廷森接她往上颠了颠,“我听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是从儿时蓄起来的情义,一路携手走到今天。卫青松人不错,刚正不阿,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年纪轻轻凭自己做到今天这个位子,算有些本事。”
“这样也只是有些本事?他难道不比有些靠着家里一步登天的人强吗。”
她简直是胆大包天,付廷森听出她的阴阳怪气,知道她是在揶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开口解释。
付家只能撑起他的脊骨,让他只需昂首不必弯腰,其他都是表面。他十岁参军,十四岁随军北伐,一路也是靠自己走过来的,他自己要是没点本事,付家让他站得再高,也是没人会信服他的。
穆余见他没反应,只觉无趣,淡淡道,“你还知道他们夫妻是青梅竹马的事呢。”
他说,“听八卦听来的。”
穆余笑出声,气息扫在他皮肤上,痒得很。
“那你还吃过哪些八卦?”
“像昨日说你的林夫人,我知道她最近正在和自己的司机苟且,尚不知自己的女儿已经和司机的儿子浓情蜜意了有一段时间。”
穆余轻轻抽气,侧头看他,“真的?”
“嗯。”
落日余晖洒在他鼻梁上,照得他的脸更是俊朗柔和,穆余不自觉看得失神,心跳和呼吸都差些失去控制。只是这光色下她突然眸光一痛,想起另一个落日余晖时,那是她最痛的时候,颠簸的车辆和他的气息是她挥之不去噩梦。
付廷森察觉到她的不对,侧头问,“怎幺了?”
穆余缓了缓呼吸,手臂圈牢了他的脖子,“饿了,你走快一些。”
到这已经能闻到飘来的饭香,付廷森不再跟她磨蹭了。
“吃完饭你再好好跟我说说那些事儿。”
“好。”
3、
夜里,穆余跟着付廷森进了书房,他处理公务时,壁炉边上的沙发便是她的容身之处。
在他书架上取一本英文诗集,窝到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起来。
两人翻页的声音混在一块儿,竟能看出一些相处的默契。他们之间相处不再那幺剑拔弩张,偶尔也会有这样宁静平和的夜。
付廷森处理完工作,走到沙发边上,穆余自觉起身给他腾位子。
沙发再大也放不下付廷森两条腿,他曲着腿和她交叠在一块儿,穆余的脚贴着他的家居裤,只觉得柔软。
身前是燃烧的壁炉,身后是他温热的胸膛,羊绒毯轻轻盖在两人身上。
天气越来越冷了,却要比她过过的冬天都要暖和。
她听付廷森讲了许多圈子里的八卦,伴几声笑,兴致勃勃谈论了许久,之后又听他低沉着嗓音念了两页英文书,这才挨不住睡意。
她睡着了,付廷森还在翻看她刚刚抱着的英文诗集,书房的壁炉燃得很旺,偶尔爆出点点火星,点缀平和的夜晚。
穆余睡得并不安稳,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两手揪着付廷森胸前的衣服。
付廷森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没多久她还是醒了。
“做噩梦了。”
穆余恍惚了一阵,想刚才自己做的梦,称不上是噩梦,只觉得荒诞。
她笑了笑回道,“我梦到你和我姐姐结了婚,成了我姐夫,梦里反而是我想方设法追着你不放。”
付廷森勾了勾嘴角,收起书,“这梦听上去不错。”
她嘁了一声,重新闭上眼,“是前两天我去看了个话剧,叫《青城山下忏》,剧情别提有多离谱了,定是受了这个影响。”
付廷森“嗯”一声,勾着她的长发若有所思。
“穆余。”
“嗯。”她闭着眼又要睡着。
“要结婚了,我还没见过你的家人。”
她睁开眼翻了个身,小声说,“我不想叫他们过来,一大家子人挺折腾的,你倒是送些礼回去就好,他们知道我嫁给有钱人,肯定高兴。”
付廷森还捻着她的发尾,想起之前打听到的,她家人对她不好,便也没多想。
耳后落下一吻,“过几天我带你回老宅。”
穆余应下了,枕着他的手臂,满怀心事也能睡着。
今夜又是在付廷森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