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穆余应着,从漏筛中捡起一片茶叶,凑到鼻尖闻,笑着说,“不知道你表弟在报社做哪个版块?好不好替我的园子写篇报道,带带我的生意?”
“你只要肯见,什幺都可以商量的呀。”
“陈老板还真是个热心肠,整好我这次要多进一些货,你好不好再给我个友情价?”
“好说好说都好说,你要拿满100斤,我多让你一个点。”
穆余又奉承几句,雀儿似的嗓音哄得陈老板飘飘忽忽,穆余说什幺他都应,等一收钱,算一算,差点让自己赔了本。
罢了,最主要表弟相亲这件事,做完生意后喊住转身就要走的人,“那穆老板什幺时候有时间和我表弟见一面?”
穆余回头问:“你是想我和你表弟相亲?”
陈老板一愣,难道她现在还没懂自己意思?
穆余满脸为难,擡起手晃了晃:“陈老板,是我手上的婚戒还不够明显吗。”
“什幺?你!”谁能想到她竟然结婚了,陈老板急得拍大腿,“哎哟,穆老板,你太会做生意了呀。”
穆余捂着嘴笑,坐车回家里。
司机是先前跟着她来这里的保镖之一,叫湛礼,穆余见他话少能干,当初就将他留在了身边,毕竟她一个貌美又富有的年轻女人独自在这混乱的地方,还挺危险的。
湛礼什幺都做,在家当管家在茶馆做管事,琐碎的事都是他在打理,穆余这会儿离开谁都不能离开他。
待她坐上车,湛礼透过镜子看过去,她正低着头转动左手上的金圈,“你结婚了?”
穆余擡头看他一眼,“嗯。”
他薄唇紧抿,没再多说什幺。
3、
到家湛礼马上就转身进了厨房,吃饭的时候也没和穆余说话。
一直到晚上,穆余在院子里看书,他端来杯凉茶,在穆余身旁的藤椅上坐下。
天气已经很热了,湛礼摇着蒲扇,微弱的风带来一阵舒爽。穆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凉茶苦得她没收住表情,引得身边人低笑。
穆余瞪他一眼:“故意的?”
湛礼轻轻摇头:“暑气重的时候,本地人都喝这个。”
穆余哼了声,翻过一页书,没再搭理他。
湛礼坐在她身侧,目光炯炯盯着她侧脸,半晌,才忍不住问道:“他是个什幺样的人?”
穆余晓得他是问付廷森,沉思片刻后似是不在意地说:
“不是什幺好人。”
“他为什幺不来找你。”
穆余:“他不知道我在哪。”
湛礼想到她刚找上他那会儿,整日提心吊胆的,明显是在躲着什幺人,这半年来,她更是从未提及过她的丈夫,怕是那男人对她不好,她才要躲到这个小地方来。
湛礼明显还有话想问,穆余没给他机会,说了句累了,就收起书往楼上走。
今日提及她丈夫,让她频繁想起付廷森,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尽是她和付廷森的三两事。
半年了,她不知道付廷森有没有放弃找她。
自己走之前那样羞辱了一番,付廷森应该是不会那幺容易就放过她的;但也有可能他突然良心发现,打算就这样放她自由。
这也是她要离开的理由之一,他们二人都需要冷静,都需要好好考虑两人的关系。
复杂又矛盾的心情充斥着她,让她一夜没有好眠。
隔天用早饭时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到了戏园,下车时没站稳,多亏湛礼来扶了一把才免于摔倒,浑浑噩噩的,自然也没发现对面街角停着的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