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文明的进步反而会带来毁灭,那将一件是多么可笑而被人嘲讽的事情啊!
祂于天穹以外而来,为仰望者带来星空,当人们试图仰望时,才得以知晓毁灭的存在。
祂破坏,祂选择,祂追寻…
我们不明白祂因何诞生,又为何带来历史的终结。
试图理解神灵的愚者与咿呀学语的婴儿又有什么不同呢?
人类文明从未依靠过嗟来之食,我们一无所有,却拥有着夺回一切的决心。
无关过往,不计未来。
鸟儿至今还能够在天空翱翔而并非随着白垩纪的消逝而灭亡,它们不像大多数生物那般坐享其成,反而是克服困难一飞冲天。
改变它们的不是神明,而是自身的努力。
我想,这就是自然的选择。
是迫使它们不得不去接受悲剧的决心。
所以…
现在限制人类的,又是什么?
“解析…构造…”
略显嘶哑的声音中是止不住的虚弱感。
秋日的凉意未曾缓解炎炎夏日带来的急迫,在已经落幕的舞台上,又有什么能够阻止这段故事的结束呢?
风透过窗户飘了进来,拥抱着实验室中仅剩的一位研究员。
白色的工作服与黑色的碎随风舞动,朦胧的灯光在漆黑一片的房间内显得如此孤单,仿佛是汹涌波浪上随时会被吞噬的扁舟。
闪烁的灯光映衬着男人,杂乱的纸张随意于桌上堆放,电脑不断更替的信息浑着夜色翻涌,而整间实验室中唯一的身影仍在不辞辛苦的忙碌着。
“解析物体并重新构造,再通过媒介将其进行实质化的具现…”
“崩坏?律者?”
男人喃喃自语着,双手不停的在键盘上悦动,一张又一张的图纸从打印机上溢下来。
“找到了!”
男人兴奋的将最后几张报告以及设计稿整理起来,疲态尽显的面容因为激动而重新红润。
屏幕上的几条基因链与某种能量的波动生重合,设计出来似是棱锥状的透明晶体正在上面闪闪光。
“不过如此…”
啪嗒!
就在男人开心得快要手舞足蹈时,房间的灯却被打开了。
而男人的动作也是当场僵硬,心情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去般顿时熄火。
“顾教授,我应该说过很多次,我们的实验经费并不多…要节约用纸。”
清冷的声音较为柔和,婉转如悦耳铜铃轻飘飘而泠泠清澈。
男人闻声回望,是一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绿女子。
工牌悬于胸前,和长一样十分随性的晃动,内衬的衬衫艰难的压制着呼之欲出的美好,宽松的服装还是可以看见里面隐约的柳腰。
女子缓缓走进实验室,有些上扬的语气颇显戏谑,那灯光下的身影竟是那般婀娜。
“并且,顾教授,逐火之蛾是不给加班费的。”
她似在微笑,又仿佛埋藏着什么其他的话语。
“梅比乌斯…你又没敲门就进来了。”
“再者说…”
男人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刚才的兴奋,只是摆出一副扑克脸,语气毫无波动。
“电费可比纸钱贵。”
仿佛是在指责绿女人开灯的动作,顾铖的话语很是敷衍,让对方很快失去了继续接话的欲望。
一阵沉默…
很奇怪,梅比乌斯的在与否对男人来说竟然没有丝毫影响,后者依旧泰然自若的收拾着桌子上他自认为重要的资料。
悉悉索索的纸张翻动声与似有似无的呼吸让幽静的环境变得更加冷寂。
“…”
即便梅比乌斯早已习惯这个男人的行为,可她仍然没办法适应这种另类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