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来征税的第二天,想他。
前院树荫下,李振躺在太师椅上,身旁小桌放着几盘果干和一壶劣酒,是李振伸出手恰好能够拿到距离,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望着远方怔神。
征税一事,似乎有些虎头蛇尾了。。。
按说陈管事回到县里,断然是不会轻饶李振,将此事禀告县令。
可后续呢?
不管是县令出面训斥管事,亦或是默许了陈管事的行为,总该有个尾声才对。
可你看看现在的李振,翘首以盼的模样像是在青楼揽客的妓子一般。
没办法,李振只能等下去。
他需要见到县令的态度,从而决定如何报复刘家。
倘若县令肯出面为自己撑腰,李振自然不介意让官府出面惩戒刘旺福。
可若是不肯,李振便只能想些见不得光的法子了。
思绪飘散,李振打了个哈欠,噙着眼角的泪花,回身走进房间睡个回笼觉。
可三黄县内,有些人一夜未眠。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和新来的县令扯上关系!”
偏僻小院内,陈奇目光空洞,身子宛如筛糠般无意识的颤抖,脸色苍白,身上的官袍也被汗水打透。
他当然将李振的事报告给了县令,可等来的却不是准许抓人的令牌,而是县令的破口大骂。
甚至连县衙里哪位地位超然的老者,也没给自己好脸色看,这可不是个好预兆!
须知前任的县令已经高升,朝廷调来了新任的县令,整个三黄县呢,除了谭哲彦之外,几乎没有人摸清楚现任县令的脾气秉性,所以这段时间里,陈奇也是谨小慎微,生怕被拿到什么把柄。
当然,陈奇心里大多是不屑的。
正所谓,千里做官只为财,可别小瞧了这小小的七品官,油水却是多的吓人,据说前任县令在三黄县这个小破地方,起码赚了几千上万贯!
钱是敲门砖,只要打点的好,还怕拿捏不住一个县令?
须知他陈奇在三黄县做官三十几载,不是没有高迁的机会,却被陈奇统统拒绝。
他只是个从九品官不假,可就是七品官儿,也未必有陈奇的位置吃香。
然而,这次陈奇失策了。
整整四百两纹银,县令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反而将陈奇骂的狗血淋头。
而且,整整一天了,这件事始终没有下文,陈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若是单单惩戒这一件事,昨天就已经下达对他的惩罚了,若是拖了这么久。。。
陈奇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不成,不成,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陈奇猛然起身,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翻箱倒柜的取出了几个账本,行色匆匆的离开县衙。
“这小子,果然沉不住气了。”
不远处,谭哲彦捋须冷笑,沉思片刻后起身走进正厅。
“老许,这次算你猜对了。”
顺手丢下一文钱,谭哲彦从容坐下,淡淡道:“陈奇离开了县衙,怀中还抱着什么东西。”
“他去找王宏达了?”
县令头也不抬,继续翻看县衙的年志,淡淡道:“王宏达这些年在三黄县贪了不少,陈奇不可能不知情,他此番去找王宏达,也算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