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头,邮递员都是一辆自行车,一个帆布包。
他们带着人们的信件和电报,走街串巷,上山下乡,那可是极为辛苦的。
这到上湾村送信,倒还好。
就是路程远了一些,风吹日晒的,稍微辛苦一些。
至于其他的,倒是没有。
而且这些邮递员来的次数多了,人也认识的多。
看到田花婶,邮递员笑着摇头:“没有呢,不过,振汉叔家里倒是奇怪。这又是信,又是电报的,一起来了。”
方振汉家里因为方晓东当了兵,每个月都有信件过来。
因为要把津贴邮寄回来,贴补家用。
田花婶立刻就是笑道:“还是振汉嫂有福气,这儿子每个月赚了钱都往家里邮寄。”
“可不是咋的?要说这当兵啊,当年咱们村也有不少人去体检。但最后通过的可就少了。”
一群女人开始聊了起来。
邮递员也不多说,直接去找了方振汉:“振汉叔,你家的信和电报。也奇怪啊,怎么东子又写信又电报的?”
方振汉心知肚明,知道是自己昨天那一封电报给催的。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没有明白之前,是不能说出去的。
万一被人知道了,对晓东的事业产生影响,那就糟糕了。
这是家里,或者说村里最有前途的孩子。
应付了几句,邮递员就告辞离开了。
方振汉也等不及回家了,可周围还有不少人,他又不好在这里打开。
强忍着,一直到有了尿意,方振汉才提了要去方便一下,找了个理由离开。
寻了个偏僻处,方振汉立刻看了看那电报。
“已知,真,等信。”
只有几个字,但意思却明白。
方振汉的电报询问的问题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是真的,等他的信。
因为电报都是按字数来收钱的,所以电报的人,都是尽可能的减少字数。
说起这个,还有一个笑话。
妻子给远方的丈夫寄了一条被子不久,丈夫来电报,只有三个字:“由、甲、申”
妻子看不懂,就拿电报问邻居
邻居笑道:“电报上讲,你丈夫盖被子,盖住脑袋就盖不住脚;盖住脚就盖不住脑袋;盖住身子呢,脑袋和脚都盖不住了”
虽然可能只是个笑话,但也说明了这个时候的人电报,是真的很注意字数。
方振汉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先出来的,还是一张汇款单。
他瞄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四十块。
这是两个月的。
上个月,方晓东说要出任务,所以没有。
这个月一起累积下来了。
方晓东一个月的津贴,也不过是二十几块,其中大部分都回来了。
家里除了给方晓东起了一个屋子,现在租给了秦晚晚。
其他的钱,大部分都还留着。
方晓东说是给家里用,但老两口哪里还真能用儿子的钱?
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肯定是都存起来的。
只是莫名的又想起了秦晚晚,这孩子说,晓东跟她求婚了。
往后结婚了,这钱还能往家里拿吗?
他倒不是心疼这个钱,想要这个钱。
只是觉得,儿子结婚了,就有了自己的小家。
一如自己家一样。
想到自己家,他也是叹气。
母亲跟着老二过,把他给分出来了。
目的是什么,他也知道。
无非就是那点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