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弥思考了良久,才颇为得意地说“呐,也没打算过度欺负你。就学狗叫、然后跟我说话的时候需要称呼我为主人、吃饭等我喂食、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洗澡,只能穿脏兮兮充满汗味超级难闻的外套这样。”
“弥弥同学。”
少年独有的嗓音,将她的臆想打断。
“干什么。”弥弥皱着眉,不耐烦地从想象中回过神,这才发现空气寂静得可怕。
乙骨忧太保持着一开始的动作,静静凝视她。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门都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又或是的确如你所说,我虚伪、贪得无厌、根都烂掉,你才会这么讨厌我。”
“可现在……”
“我发现根都烂掉的人,应该是弥弥同学你自己吧。”
他本就长了张阴郁的脸,只是平日态度内敛谦逊,才给人种如草食动物般毫无攻击性的友善感。而此时此刻,他的脸被阴霾笼罩,眼神隐在黑暗里看不分明,无形的压迫力朝弥弥袭来。
这种压迫力。
跟之前在鸟根县旅店里的一样。
那时候她被吓到了,头脑不清晰地向对方妥协。这是她人生中少有的污点之一,这个自以为是的白痴不会以为她还会被吓到第二次吧?!
弥弥咬紧牙,她快走几步靠近,一把扯住乙骨忧太的衣领。因为回忆起难堪的过去,她气到发抖,可偏偏还要挤出一抹甜腻的笑。配上时黑时红的眼睛,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变得扭曲:
“你这个垃圾在说什么?”
“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我随时都可以把照片发出去。”
“到时候,”弥弥踮起脚尖,朝乙骨忧太的脸庞凑近些许,声音愈发粘稠甜蜜起来,“大家知道你是个被人欺负到口水直流的肮脏特级时,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你呢应该会很嫌弃吧哈哈哈。”
“如果害怕的话,那你就——”
“乖乖当我的狗啊!”
“嘭——”
弥弥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她和乙骨的站位忽然调转。
她被抓住双肩、重重摁在墙上。
身为特级的庞大咒力在此刻爆发,茶几上的水杯被咒力挤压、爆破成满地的碎玻璃渣,头顶的灯也因咒力影响出现短路,忽明忽暗,几秒过后彻底坏掉。
“弥弥同学,”乙骨垂着的头略抬起,他眸色极黑,里面倒映着黑发少女骇惧错愕的表情,“你是不是觉得我没什么脾气。”
“五条老师的确拜托过我照顾你,但他也说过。”
“如果弥弥同学实在不听话的话,给些教训让你涨涨记性也不错。”
“滚、滚开”弥弥脸色苍白,声音颤到不行。
这一刻她回忆起了很多,最为在她脑中挥之不去的,便是年初被乙骨忧太压在训练操场欺辱时的画面,那种挣脱不掉的无力感,那种即使自那以后明明已经增强了不少体术、但在此刻还是被轻易压制的愤怒恐惧感。
她用拔高音量的方式给自己增加底气,却因颤音变得毫无威慑力“别、别碰我你这个烂透顶的混!唔”
突如其来的两根手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所有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