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被撞飞,忙往路边飞扑过去,有惊无险的躲开车。
正巧开车的人探头瞥了她一眼,他下巴上有颗长毛的痣。
柳橙打了个哈欠,得,难得遇到开车的,还是这么横的老乡。
想回城,有得等,由文城开往顺城的班车,一天只有一趟。
索性在路边找个地方坐下,开始打盹。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
柳橙觉得有些稀奇,不论是顺城还是文城,都是十分贫穷,拥有汽车的人家,十根指头都数得出来。这儿虽然接近顺城与安城的交汇点,也不该夜间通车这么频繁。
下意识看了眼山对面,刚刚那辆车,像个移动的小白点,在盘山公路若影若现,去了顺城。
又看看文城的方向,一辆军用越野车进入弯道,过了这弯,应该就到了。
她有点犹豫,还是不拦车了,万一别人执行任务呢。
车靠近她就减速,停了下来。
柳橙见状,忙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草屑,走到车窗前,客气的询问:“解放军同志,你去顺城吗?带我一程?”
驾驶位的人没说话,反而看向后排,柳橙才发现,后排有个人,是半躺着的,腿都曲到座椅底下去了。
微微探头看了看,棱角分明的脸,偏偏下颌线很精致,眉尾上扬显得有些锋利,有颗红色的小痣,脸色有些苍白,薄唇没有任何血色。
柳橙忍不住感叹,这孩子真漂亮,冷硬和妖冶竟然可以相融,长见识了。
梁慎行直起身子看她,枯黄的头发被血粘成一缕一缕的,衣衫褴褛,脸和脖子都有划痕,唯独大大的杏眼还算明亮。
他皱了皱眉,沉声问:“发生了什么?”
柳橙收回打量他的视线,微微垂下眼眸,“被流氓骗了。”
梁慎行不置可否,轻轻挪动了下流血的胳膊,面无表情的问:“你等在这里多久了?”
柳橙瞥了他一眼,猜到他是想问前面那辆车,但是他语气低沉冷厉,令她想起许多往事,十分不爽。
笑眯眯的呛了回去:“解放军同志,你是求助?询问?还是审讯?”
“哎呀,女同志别生气。”曲大同挠挠头,解释道,“我们老大说话就这样的,他只是求助哈,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一辆车过去。”
柳橙见他长得憨厚,说话也有礼貌,笑了笑说,“我看见了,去了顺城。你们去吗?带我一程咯。”
梁慎行抬眼望前方,公路弯道很多,有山阻挡视线,天色昏暗,根本看不到岔路口。自然没法判断车往哪里去了,但他确实要去顺城。
“曲大同,开门。”他说完这句话,就开始闭目养神。
“好勒。”曲大同应了声,看向柳橙,招呼道:“同志,上来吧。”
柳橙自觉的拉开副驾驶的门,爬上去,端端正正的坐好。
不动声色的从后视镜看后排,发现他不只是手臂受伤,好像腿也受伤了,血染红了座椅。
就这……还要执行任务呢。
不由得抿了抿唇,人家保家卫国义无反顾,怎么可以因为语气不好,而不提供线索呢。
反省了下自己的格局,才和曲大同说,“同志,你们辛苦了。”
“应该的,也没很辛苦。”曲大同打着方向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柳橙状似随意的感叹道,“你们真好,那辆雪铁龙,差点给我撞飞。”
曲大同还没反应过来,她在提供有用线索,还疑惑的问,“啥?”
柳橙扯扯嘴角,敢情这两位同志,不知道这车?也没看到车的模样?
正想说得明明白白,就听到梁慎行问,“你之前见过雪铁龙?”
柳橙见他的手搭在腰间,蓄势待发的模样。
才想起这个时候,她确实不该知道雪铁龙是什么东西,真是年代太久了,忘了。
挑了挑眉,语气冲得不行:“没见过,梦里梦到的,你有意见?还有线索,要不要听?”
这种近乎无赖还底气十足的回答,噎得梁慎行无话可说,也打消了他大部分疑虑。
实在是,这个女孩太诡异了,从没有视野的判断车去了哪里,这就算了,毕竟有可能为了回顺城胡说八道。
但是,关于车型胡说八道的依托呢?雪铁龙去年才从沿海城市进入,距离这里千数公里以上,车名可能都没传到顺城来。
他原本怀疑,柳橙是犯罪集团的人,用来混淆视听的。
毕竟,这股势力,在这边盘踞多时,线人五花八门。
可看看她沾血的衣服和头发,还是嚣张得一塌糊涂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像。
他反复皱眉,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曲大同没明白他的弯弯绕绕,见他吃瘪,乐得不行,老大竟然还有被女同志怼的一天呐。
忍住笑说,“同志,还梦到什么线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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