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清欢皱眉看向万本利,“可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了。”万本利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位软饭硬吃的仙君,“仙君需要什么东西,我这就让人送来。”
“私库里第一个匣子取来。”白清欢回想着自己要的东西,想到近来神魂虚弱,需要再拿点稳固神魂的宝物,于是又补上一句:“还有第三个匣子,放置各类法宝配饰的。”
再回头看看后方尚且空旷的狗窝,白清欢想起自己还曾经置办过不少家具,大到床榻屏风,小到妆匣花瓶,这些东西都还寄存在万宝阁,方便游历时取了用。
现在游历到段仙君身上,又何尝不算是游历呢?
素来不愿意委屈自己的白长老当即报出一连串的名词,“顺便将那张软玉床榻,静心聚灵屏风……还有那张万年灵木做的躺椅……对了还有一把千年墨竹制成的灵扇……”
万本利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了。
只记得自己下山的时候,嘴角扯出的营业微笑都快撑不下去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软饭男!
他看向与自己一道下山的小周,意味深长地赞了一句:“贵宗仙君实乃剑修之典范啊。”
小周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劲,只不过他这会儿也找不到理由为自家师祖狡辩。
就在他支支吾吾之际,那边,前来抓师弟回去练剑的李长朝出现了。
李长朝也察觉到这两人气氛的不对劲,好奇询问:“怎么了?”
小周说不出口,倒是很为自家贵宾打抱不平的万本利不急不缓,将事情经过委婉说了出来。
李长朝眉头一皱,陷入了沉默。
万本利不想多言,正要拱手告辞时,却听得李长朝开口:“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嗯?”余下两人齐齐抬头。
李长朝缓缓摸着下巴,先反问小周:“你有没有觉得,近来师祖行事和以往大相径庭,颇为古怪?”
小周点头,“岂止是古怪,就连咱们师父都说,他好像被夺舍似的。”
“像被夺舍这就对了,爱情总是让人脱胎换骨。”李长朝目光灼灼,指了指身后这座荒山继续追问道:“你可曾记得,这山是师祖自行选的,多么低调而孤冷的一个剑修,从来不在意身外之物,不争不抢近百年!那你猜他这几日为何突然寻来各峰至宝,重修这座荒山?”
“因为……”小周竭力发散思维,最后灵光乍现,大胆揣测:“难道这是为白长老准备的?!”
“没错!”李长朝重重点头,感慨:“正如雄鸟求偶先筑巢,男修求道侣之前,也总该有个像样的洞府,更何况他心之所求的还是白长老那般见惯了修界繁华的人物!”
小周震惊:“为爱宁背负上发疯的骂名,段师祖实属男修楷模!”
“但是他用来筑巢的,可都是白仙子自己的东西!”万本利冷不丁点出一句。
“这便更能看出段师祖对白长老的上心了。”李长朝眼神中已然亮起洞察一切的睿智光芒,她缓声道:“方才你们说的那些东西,皆是除衣物之外最贴身的日常起居所用之物,这只能说明师祖熟知白长老常用爱物,且顶着被人说吃软饭的压力,也要将洞府布置成白长老住得惯的样子!都这样了,你们竟然还看不透这份至真至诚的赤子之心?”
小周肃然起敬:“不愧是段师祖,这份真心让我自愧不如!”
万本利:“这……”
分析得好像是有理有据,逻辑也是环环紧扣,但就感觉哪里不对。
眼看万本利似乎对自家师祖还有成见,李长朝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万少主,我只问你一句,段师祖取用私库法宝,白长老可有半句意见?”
想起白仙子那句堪称纵容的“尽数拿走又何妨”,万本利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了。
白清欢也曾带过其他人去过万宝阁,可什么时候任他们予取予求了?
便是宋兰台小时候想要一些小玩意儿,也得乖乖扯着她衣角,软声叫好几句“阿姊”才行。
看到沉默下来的万本利,李长朝淡淡一笑,笃定道:“这就是了,白长老与段师祖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外人反对!”
万本利身体一震,一双圆眼睁得更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