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多想,衣角翩翩飘到了屋内,声音从里面传过来:“你先别那么用功修炼,先来和我试试这些法子管不管用。”
……
白清欢也不知道该怎么互换身体,如今想来,当时那个蛇妖发现他们二人互换身体时,也是惊讶得很,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该换回来。
在许久之前,修真界中倒是有些天赋不够无望飞升的修士,专攻夺舍这种歪门邪道,每当寿元将近了就去物色天赋上佳的年轻修士夺舍,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竟然生生活了近千年。
直到他后来一次看走了眼,竟然想要去夺一个隐藏了修为的羽山仙族大能,这才暴露出来。
也正因此事被揭开,夺舍之事成了修真界的大忌,久了之后也没人再敢钻磨此道了。
白清欢在她的博古架上翻找着阵图,却始终未找到有哪个阵法涉及换魂、神魂出窍之类的。
她只得返身去寻各种丹书,依然未有成果。
其实白清欢在有关正事上的记忆不错,她只是性格有些倔,不想死心。细细算来,她和段惊尘确实很难说清谁占了谁的便宜。
两人的身份和处境在外人眼中都高不可攀,一人是寄托了整个修真界正道希望的年轻仙君,一人是富贵自在眼看就要飞升的合欢宗长老。但两人都有些只有站在自己位置才知晓的阴霾笼在头顶。
但偏偏,按着蛇妖的说法算来,是她的神魂在懵懂之中没忍住仙君这具天生仙体的诱惑,跑到了人家身体里躺平了;可又正因她先一步占了段惊尘的身体,才让他免了被蛇妖夺舍的灾难。
至于后续的诸多事情更是难分你我,所以两人之间牵牵扯扯,根本算不清谁亏欠了谁,谁又帮了谁了。
如此看来,仙君还愿意老老实实给她打欠条,人品着实高尚。
白清欢想到这里,回头去看仙君,恰巧他也在看这边。
他看着她,不说话。
半晌,白清欢很严肃看着他,说:“坏消息,我现在有点麻烦,我找不到能让咱们换魂的方法。”
段惊尘没有出声,安静听着。
“但还有个好消息,我还有最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兴许有用。”
他微微坐直了些,身上换了的新衣是万宝阁上次送来的男装,雪白的锦袍,衣襟上有云鹤暗纹。微苍白的脸上未着妆粉,眉眼清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面换了个人,白清欢觉得对面的人连面相都变得更英气清冷了些。
那种特殊的,如冷剑出鞘的气质,如今出现在她身上,却半点也不违和。
也不知道长久下去,她的身体会不会长出不该有的东西……
她斟酌了一下语句,沉缓地说:“先前的一切表现都证明,我们不能和自己的身体相隔太远。而且好像彼此离得越近,神魂就越是安定,先前在生灵祭坛的时候,我有一瞬真觉得能操纵自己身体了。”
他姿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上,微微偏头看过来。
她说:“你能不能让我非礼一下?”
这话说出来着实有点厚颜无耻了,白清欢想。
她足足五百出头的前辈了,要是放在凡人之中,那该是放在段惊尘他们村祠堂最上头供奉的老祖宗了,如今老祖宗对着个小辈说这种话,堪称惊悚。
其实修士确实不在意年龄这种东西,反正都是能活几百上千的老不死了,说起来全部都是黄昏恋。
但奈何白清欢曾亲手养大过一个孩子,且那孩子给她留下强烈的心理阴影,导致她现在看着这些比自己年轻几百岁的修士们,心中总是有些犯怵。
段惊尘果然没有说话,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半晌,问:“你说什么?”
白清欢按着纠结的眉心,挺尴尬地解释:“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为老不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不老。”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抬起头,眼中似乎打翻了一滩墨,眸色幽深。
他语气郑重道:“我说过,我们算起来是同辈,没有谁是前辈,也没有谁是小友。”
“好,同辈。”最纠结的话说出口后,白清欢就放松了,她面不红心不跳地直接问:“所以能不能让我摸摸抱抱举高高?”
她说得顺口,对面的仙君倒是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只需要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