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格外会讲故事,当年陆听南的爸爸在一次出警和歹徒搏斗的时候不幸身亡,被追记二等功,梁老师怀着陆听南这个遗腹子,毅然决然要为陆家生下这一点血脉。
虽然都是单亲母亲,但梁老师在这件事儿上要比钟雅茹有情有义多了。
但这种有情有义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是人人钦佩的事情,放到现在,恐怕再没有人会去夸赞吹捧了。
封棠也是个要脸的人,这事儿一出,排练都不能再专心。
虽然一些关系要好的同事对她的人品极其肯定,但不知情的人都被梁老师泼在她身上的那一盆脏水唬住了,还以为她原本就是脏的。
梁老师原本就看不惯封棠结婚以后还成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动不动穿着暴露站在舞台上跳舞给些外国人看,她说:“既然你平日里也都有在骑驴找马,不愿意为我儿子生孩子,还成天想着保持身材去勾引这个那个,那你不如早些放过我们家,算我这个老太婆求你。”
此话一出,引来无数闲话。
封棠一方面原本就还在为那个没了的孩子感到惋惜,一方面又担心梁老师真的要和陆听南划清关系,如此一闹,她还真就动了想要离婚的心思。
她这个病,能活五年已经算了不起,可下一个五年呢?
总不能让他为了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吧?
陆听南和封棠好不容易达成的共识,被梁老师这几下一闹,军心涣散。
陆听南也开始思考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的压力,梁老师对封棠这些年的精神鞭打,实在让她苦不堪言,他已经尽量都站在了她这一边,可是仍然无济于事。
胳膊拗不过大腿,儿子狠不过妈,陆听南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调节她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把封棠生病的事情瞒着她。
可如果当时不瞒,也就根本不可能有如今的这几年婚姻。
陆听南约傅芮乔做咨询,找的是尹迦丞这条关系。
傅律师每小时的咨询费高昂,大周末的还要做免费业务,只能说是钟婧的面子好使。
几个人约到傅芮乔家里,地方宽敞又不商务,就当是寻常接待朋友。
“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不好看,”钟婧上了车,由上往下打量过他一遍,摇头说道。
上的是陆听南的车。
今天是陆听南求人办事,无奈却又不好意思反驳,说:“你老公今天穿的是我的衣服。”
“怪不得。”钟婧撇撇嘴,就说没在家里见过他这件短袖,花里胡哨的,一点也不稳当。
“早上去他们家找他的时候他人还没醒,我跑步过去的,就在他家洗澡换了身衣服。”
夏季温度炎热,尹迦丞的晨跑已经一半改为室内跑步机跑,另一半改为其它的有氧运动代替
不是他做俯卧撑,就是她做深蹲。
夏天早上天亮得早,他们的一日和三餐也开始得更早一些,反倒是晚上时间几乎全部被编写专著的事情挤满,一躺上床就天亮。
今天没有做成操,因为前一天晚上住在了傅芮乔那里,早上起了大早收拾完去罗昊的追悼会。
所以他又捡起旧的运动习惯,跑步去了,还不记得自己备一套换洗的衣服,非要穿陆听南这件花里胡哨的扎染短袖,难看死了!
钟婧不怕破费,说:“教师节快到了,回头给你买两件新牌牌,新鞋子也该买一双了,你这双鞋不是专门跑步穿的。”
陆听南“啧啧”两下,“没谈过恋爱是吧?七夕节刚过几天呐你们连教师节都要过?接下来还要过什么节日?怎么不过重阳节呢你们?”
“重阳节留给你过,你正好跟着梁老师去登高祭祖,在你父亲碑前忏悔思过。”尹迦丞护妻心切,直切陆听南要害。
“好好好,我是该忏悔思过,早知今日,的确是不该信口承诺那么多人,结果沦落成一个失败的丈夫、失败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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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日的上午十点,傅芮乔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