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魔种?愈发不安,阴冷苍白的?手掌捧起她的?脸,哀求道,“别看了!元幼平!我求你?别看了!那没什么好看的?!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难道不比它?真实吗?我是你?可以触摸到的?,元幼平,你?摸摸我!”
从初见到如今,他身量高了,容貌也长开了,还?为她繁衍了子嗣,但?元幼平却好像永远都没变。
他记得她幼时第?一面,五岁的?女童王姬一袭红长衣,耳侧带着一枚漆黑玉京子,当幼童们还?在春风纸鸢的?稚嫩里,她已经掌起了刀剑王道。
他也记得她年少第?一面,在元武阙,她骑着血红骏马,蛮狮小腰爆着悍劲儿,双足蹬起那华灿的?金鞍,星摇月落般令人?炫目地驰来。
她总那样,少年般意气满怀。
她总那样,好似那盛世万朝她唾手可得,就绽放在她的?狂烈马蹄与?描金红袖里。
他更记得在夏日宫殿里,花梨冰鉴袅出清凉细丝,元幼平已成国中少主,胸颈前戴着一副万寿无疆的?银翡翠双长襟,洁白小耳也荡着一对镌刻万年吉庆纹样的?雪珍珠流穗牌,在那炎炎的?光影里,她吹凉热茶,倾过身子喂他。
他记得很多的?她,她穿过什么,戴过什么,吃过什么,骂过什么,他总是将这?些记忆掰碎了又拼凑,他反复地追寻她喜爱他的?蛛丝马迹。
情路漫漫,他总有那么几分希冀,她会为他改变。
此时,练星含悚然听见,“可是乖乖,你?不觉得,未知的?,才是最美吗?”
她着迷望着那座巨门。
她低声说,“乖乖,听见了吗?它?在唤我,呼唤永恒的?孩子。”
“你?听错了!!!”
他猛然捂住她的?眼,内心急躁如烈火焚烧,偏偏又难以摆脱,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气急败坏,调子愈发嘶哑阴暗,“元幼平,你?是听不到人?话?吗?别看了!别看了!也别听了!”
但?他到底软弱,他死死抱住她,又换成了乞求。
“元幼平!别看!别听!别去!只要你?别去,我什么都应你?啊。”
尽管耻辱,尽管不甘,魔种?还?是咬着唇道,“我很介意他们,但?是,元幼平,我愿意的?,只要你?别走?——”
他闭着眼,强忍着那汹涌的?恨意与?妒火,但?那一股主动羞辱自己的?眼泪到底是流了下来。
“只要你?别走?,我可以跟他们一起,一起,伺候你?。”
他还?是踏出了这?一步。
可他能怎样?他要挽留她啊。
“喔?真的?吗?你?受得了喔?”
虽然阴萝嘴上说着一起来,但?她的?每一段风月都是专心专意的?,从不会乱沾旁人?,哪怕是被她羞辱极致的?魔种?,也没试过三人?行的?,这?也是他对阴萝一直藕断丝连又割舍不掉的?原因,他总有那么一种?错觉,元幼平只是贪玩罢了,她还?没有被调教好,她本性是纯粹的?,还?是有一丝钟情的?可能。
那么这?个可能为什么不是他呢?
魔种?咽住那潮水般的?委屈,他想摇头,想歇斯底里,他受不了,他也不行!
但?他像没喝到奶的?小猫一般,委屈极致,呜咽着说,“我受得住,我受得住,元幼平,留下来,好吗。”
“好——”
她那单字一出,他就惊喜抬眼,泪水晶莹纷飞,哭着扑进她怀里。
阴萝亲昵捏了捏他的?颈,这?小毒蝎的?骨头就软了,瘫在她的?身上,贪婪地汲取着她发丝,肌肤,骨头里的?香气,他是真想钻进去,钻进元幼平的?血里,肉里,他不相信她会真的?无情无义,她总有一块地方是暖的?,可以温着他的?。
但?她伏在他的?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魔种?,你?怎么总是这?么好骗。我不是说了嚒,由始至终,我都不爱玩救赎游戏的?。”
皇极天!
胭脂夜!
爱欲王座镇我爱魔!
三千神国,万顶王座,阴萝独独挑了这?一座来镇他,只因为这?顶王座因情欲而生,胭脂夜色般瑰丽,极像魔种?的?唇色,又冷又艳,于是从那胭脂王座之后,又铺出三千丈的?玫瑰色绸带,迅疾捆住他的?头颈,肩胸,腰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