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不是啊?”他问季天冬。漂亮的眉眼都略有些飞扬,语气里满是打趣调侃。
季天冬闻言心中一动,附和着点头,“是挺般配的。”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不带半分虚假。
他名字的来历,季天冬听村里人说过两次。
母亲为生他难产而死,他父亲恨这个婴儿刚出生就夺走生母性命,害死了自己的妻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不至于故意杀人,做这等畜生不如狠毒之事,平日里却也对季天冬忽视个彻底!
季天冬婴幼儿时期是年迈的奶奶将其带在身边,但在季天冬四岁的时候,唯一疼爱他的奶奶也往生了。
自此,季天冬只能跟在那个男人身后讨生活。幸好四岁的小季天冬已经能自己吃饭穿衣了,不然季天冬能不能活到现在也是个问题。
当然,幼年的事季天冬并没什么记忆,这些都是他从村里人口中道听途说,拼凑而来的。
毕竟,他这个虽有父亲、却活得像个孤儿的孩子,在村子里也算是一个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了!
听村里人说,季天冬两岁时还没有正经取过大名。直到村长看不下去,喊那个男人找时间抽空带季天冬去上户口。
当然,这只是一句礼貌的场面话。
毕竟村里谁不知道,那个男人整天无所事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那个男人随口敷衍了村长两次,最后村长倔脾气上来,直接压着那人带季天冬派出所去办户口。
当时尚且年幼不记事的季天冬,还是村长抱在怀里带过去的,那个男人可没那么好心。他根本懒得多看季天冬一眼,不屑搭理,更何况抱其走路……
村长早有预料,只以长辈的姿态训斥了两句。
这两年,村里人说也说了,劝也劝了,骂也骂了……男人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番不痛不痒的赖皮模样。
这毕竟是对方的家事,大家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村长作为长辈,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因此,男人不情不愿地去了。
站在办事大厅,男人将村长特意嘱咐,再三强调,季天冬奶奶收拾保管得很好的、关于季天冬出生证明的资料烦躁地往派出所办事的女警察身前一递,内心就有些不耐烦,想要离去了。
女警察接过资料,例行询问,要登记小孩姓名。
面对女警察这一问话,男人怔愣了两秒,迟迟说不出话来。
他不像其他家长一样,对自家宝贝珍爱不已。关于孩子姓名,要在字典中千挑万选,恨不得将所有美好的字眼堆砌在孩子身上,赋予对孩子未来各种期盼与祈愿,并为此辗转反侧,分外在意!
……总的来说,男人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要不是有时会在家中听见小孩的哭闹声,男人早就把自己这个儿子抛之脑后,遗忘了。
因此,在女警察疑惑等待与村长谴责目光的注视下,他无赖似地把手往前一摊,满脸无所谓地说:“随便咯,随便起一个就行了!”
站在一旁抱着小孩的村长见状是真的怒了,哪有这样为人父的?简直前所未见!
名字可是要伴随着人的一生,从生至死……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哪能这么随便?!
“说什么呢?!”村长怒骂出声,“这可是孩子一辈子的事,哪能这么随便?!”
他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满脸恨铁不成钢。
村长抱着孩子走向前,一把将男人挤开,用商量的语气对女警察说道:“这孩子是冬天出生的,就叫季天冬吧。”他显然希望女警察能够通融通融,不要把男人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派出所里的女警察此时显然也看出了男人的不靠谱,目光霎时变了,有些愤愤。
她作为一名成年女性,家中也有小孩,平时万般宠爱且宝贝,完全看不上男人这番作态!
然而单位也有规定与条例,一般孩子的名字是父母家长取的,她不能知法犯法,明知故犯,一时不禁有些为难。
面对村长和气的模样,她抬眸轻瞥了男人一眼,见男人听着两人对话却毫不在意,她轻叹一口气,暗道作孽!
然后女警察朝村长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哪个季?”女警察出声询问。
“季节的季。”村长笑呵呵地回应。
就这样,季天冬的名字在这三言两语间定了下来,沿用至今。
可能是那个男人的不上心,以及其淡漠狠心的所作所为令村长忍无可忍,万分失望了……村长在为季天冬办理户口时长了个心眼,让季天冬独立开来,自成一户,单独在一个户口本上。
男人站在一旁将此事看在眼里,看着村长交流操作却未曾多言,显然并不在意。
他淡漠无情的表现,让人不禁猜测道,要是可以,男人肯定会眼也不眨地把季天冬这个累赘,毫不犹豫地甩出去吧!反正也没什么感情。
村长收回视线,在一旁直直叹气,感觉这一天是前所未有的累……心累!
村长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对这孩子而言是好是坏?摊上这样一个父亲,简直是造孽啊!
可能是村长回家后愁眉苦脸,哀叹连连的模样引起了村里人的好奇,众人纷纷询问什么情况?是事情没办成吗?
村子里根本藏不住事,何况男人那不情不愿,好不掩饰的难看脸色,周围人都看见了,尽收眼底,私下哪能不嘀咕。
大家也知道村长这一趟出门是带季天冬去派出所上户口。
面对众人好奇的模样,村长摇头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