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温半夏拒绝了季天冬亲自接送的建议,表示完全不用麻烦季天冬跑这一趟。他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又不会走丢,自己坐火车去季天冬学校所在的城市就行了。到时候季天冬只要到火车站接他一起去学校。
然而季天冬这次态度格外强硬,不容拒绝地表示他一点也不觉得麻烦,一定两人结伴同行,亲自接送温半夏去他学校,不然他不放心。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温半夏拧不过格外坚决的温半夏,后退了一步。
他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知道这是那次他心脏病发给季天冬造成的后遗症。面对满心满眼全是对他的关心的季天冬,温半夏怎么忍心让对方忧心?
温半夏:“你不怕麻烦就行。”他在季天冬默不作声的目光中退让了。
温半夏知道季天冬之所以在此事上如此执拗与固执,寸步不让,只是因为对他太过重视罢了。因此容忍不了任何意外的发生,再怎么慎重也不为过。
季天冬是怕他独自出行时在途中发生意外而自己却不在身边,无法时刻关注温半夏的状态而束手无策,那种无力、害怕与慌张惶恐之感,季天冬不想再体验……季天冬无法容忍这等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
虽然季天冬什么也没有说,但温半夏什么都明白。
因此,为了安季天冬的心,温半夏向来不会与之在这种事情上争论,而是默默地纵容着对方。
毕业典礼当天一大早,昨晚特意调好的闹钟铃声还未响,睡在酒店大床上的温半夏就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神色怔愣。躺在床上醒了一会神,这才伸手推了推身旁犹如八爪鱼般把他搂在怀中的季天冬。
他费力地伸手往床头柜上扒拉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后看了眼时间——七点整。
幸好!
昨晚他生怕自己早上起不来,专门调了五六个闹钟,季天冬为此还调笑了他一番,表示他还在这,绝对不会让温半夏迟到的。
温半夏对此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调好了闹钟,才放心地闭眼睡觉。他绝不允许自己错过如此重要的时刻。
温半夏将未曾发挥作用的闹钟关闭,不由忆起昨晚的事。
其实昨晚上温半夏提议过让季天冬回学校宿舍睡觉,毕竟毕业后同学们都要各奔东西,如今是和舍友们最后的欢聚时刻,温半夏不想让季天冬留下遗憾。
然而季天冬却不置与否,有理有据地说道:“我已经和他们同住一个宿舍好几年了,那几张脸早就看腻了。比起他们,最重要的是你!”
季天冬满嘴情话,温半夏哪抵得过这等甜言蜜语,最后还是默许对方留下了。
当然,虽然季天冬毫不避讳自己重色轻友,但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孰轻孰重心里有杆秤。
因为缘分四人同寝室几年,他与室友之间相处和谐,从未发生过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相互之间也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季天冬发自内心地把宿舍三人当成好朋友,好兄弟。
而他之所以拒绝温半夏的提议,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他想明天早上陪温半夏一起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不想留下温半夏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二则是,他就算回学校宿舍,也不会如温半夏想象中的一般其乐融融地欢聚一堂,享受回味最后的校园生活。
宿舍里如今空无一人,季天冬可不会傻乎乎地回去“独守空房”,是抱着心上人睡觉不够香吗?
至于室友们,又有各的事情。有和季天冬一样陪女朋友的,有陪家长四处转悠的,还有早已找好实习单位已经上岗的,只等明天请假回来参加毕业典礼的。
哪有时间和季天冬这个“好兄弟”感慨时光易逝,回忆往昔……
因此,季天冬如愿以偿地留在酒店抱着男朋友共同度过漫漫长夜。
早早清醒的温半夏被季天冬搂得紧紧的,完全挣脱不开。
他微微侧过头,瞧见身旁的季天冬还睡得正香,不由深吸一口气,眉头微挑,一副蠢蠢欲动想做坏事的小表情。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坏心眼地用指尖捏住对方高挺的鼻梁,不让对方呼吸,提供专属的叫醒服务:“喂!醒醒!该起床啦!”
捏住对方鼻梁还嫌不够,他又缓缓伸出魔爪冲向季天冬的耳朵。
只见他捏住对方的耳垂,恶作剧般地加大了嗓音,在其耳边叫唤道:“起床了!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
“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呼吸的通道被人为封闭,季天冬不舒服地蹙了蹙眉头,半梦半醒间伸手想要挥开“罪魁祸首”。
温半夏哪能这么简单就放过对方?他一手捏住季天冬的鼻梁,松开捏住对方耳垂的手,反手握住对方的手掌,不让其挣脱自己的控制。
一大早就被温半夏这一番折腾,季天冬哪里还能睡得下去?
只见他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温半夏那张盛满狡黠笑意的精致脸庞。季天冬反手握住温半夏捣蛋的手,发出一阵闷闷的鼻音,同近在咫尺的男朋友打了声招呼:“怎么起这么早?”
“不早了。”温半夏瘪嘴,还是不肯收回自己作怪的手。
季天冬也不在意被捏住的鼻子,他略有些懒散地轻笑一声,而后伸手把人往怀里搂了搂。
因为季天冬突如其来的动作温半夏不得不松开了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瞬就感知到一个熟悉的脑袋在其脖颈上亲昵地蹭了蹭,季天冬沙哑而又低沉的嗓音随即而来:“小坏蛋!”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