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朝堂上被皇后母家权势拿捏着,这么多年来,也就迟听澜是一把趁手的刀,他有能力制衡皇后母家权势,皇帝不过是视他为一把锋利伤己的刀,白煦辰是皇帝关押在皇宫里的诱饵,迟听澜服从他,才能让白煦辰活着。
说白了,白煦辰这个素未谋面的外甥,是他一生中的软肋。
皇帝醒了,迟听澜准备带着白煦辰回府。
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皇帝已经能下地动作了,他坐在桌案前看前些日子的卷宗。
迟听澜和白煦辰在一边候着。
白煦辰不同于在王府的时候,在宫里,他就是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皇子,冰冰凉凉,像是刚从雪地里挖出来一样。
“你倒是把十一养得圆润了不少。”皇帝抿了一口茶,分不清话语里的情绪。
迟听澜瞥了白煦辰一眼,说:“陛下懿旨,臣得做好。”
前段时间是养肥了,这几天却因为要照顾你这个糟老头子,都把小孩给饿瘦了!迟听澜在心中吶喊。
皇帝看了看迟听澜那张谈如水的脸,垂下眸子,“带着他出宫吧,宫里开始躁动了。”
外头大雪纷飞,迟听澜给白煦辰系好织锦镶毛斗篷,往他手里塞了个手炉,然后揉了揉白煦辰的后脑勺:“走吧。”
迟听澜撑着伞,伞面倾斜,带着白煦辰往前走去。
街道上,白煦辰掀起车帘的一角,冷风灌了进来,冻的人直哆嗦,同时伴着食物的香气,摊位上的吆喝声。
临近春节,纵使雪再下,也挡不住人们在街道上逛的心。
迟听澜扯上厚重的帘子,把人给拉了回来,指节刮了一下白煦辰的鼻尖,宠溺的笑着:“这些时日累着了吧?想吃什么,叫人去买。”
白煦辰摇了摇头,抓住迟听澜的右手食指:“我们出去逛逛。”
“不行。”迟听澜忽然沉下语气来,白煦辰抬眼看他,两只眼睛透出可怜的水渍,迟听澜心下软了片刻,解释道,“这段时间我都不能让你出门,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会带你出去逛的。”
“好吧。”
白煦辰垂下脑袋,像只蔫巴了的小狗。
迟听澜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白煦辰的鼻尖,把腰上系着的云纹玉佩送给白煦辰,当作是补偿。
“不要。”白煦辰给塞回了迟听澜的怀里。
白煦辰胆子大,扯了迟听澜的衣襟,把玉佩塞进里面。
迟听澜没料到白煦辰会这么做,等反应过来时,冰凉的玉石已经贴着里衣落到了肚子上,叫他一整个颤了颤。
隔着衣料抓住那块玉石,然后拿出来,看着白煦辰一眼难尽。
白煦辰用那张娃娃脸,露出一个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表情,正挑衅着迟听澜。
迟听澜捏住那人的下巴,往自己这边一带,然后捏着玉佩拍了拍白煦辰的脸:“你是真料定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白煦辰朝他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