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走吧。”话音未落,武罗“嗖”地一下又钻回了清笳体内。
下一秒清笳的身子也随即飘了起来,一抹淡红色的力量自她身体发出,将她包绕着往上送去。
“哐啷。”掀开木箱,清笳又回到了山神庙。
本以为还早,不曾想外面已经一片漆黑,黑色甚至得寸进尺地蔓延爬进了庙里。幸而还有几支茍延残喘的红蜡在发光发热,震慑住了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暗。
主堂内没什么变化,只是跪拜神明的蒲团被甩在了一旁,很明显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冲突。清笳皱眉,心里对未知对手的实力有了忌惮。
可刚刚明明听见了打斗声,清笳不死心地挨着查看,却仍然是一无所获,就连沈楼引以为傲的琉璃火的痕迹也没有。
如此大的动静声居然就只打翻了两个蒲团?
一无所获的清笳只得放弃,看着角落里躺着的蒲团,和屋外早已恢复静谧的黑夜,她起身走向角落里的蒲团。
把它搬回去,也浪费不了什么时间。
嗯?
清笳不信邪般加大力气,以腰为发力点开始用劲,藏在衣衫下的肌肉微微凸起,扣住蒲团边缘的手指节隐隐泛白。
蒲团却纹丝不动,清笳脱力摆烂般跌坐在一旁,在脑海中问道:“山神,这蒲团怎如此笨重?”
半晌都没有传来回答,清笳再次试探性问道:“山神大人?”
还是没有回答。
清笳紧张起来,她体内这么大个神呢?
鬼火在人间
算了,还得靠自己,就是一会儿去跟踪带走张月鹿二人的坏人时有些麻烦。
清笳早已习惯一人,眼下不过是又恢复了常态,心里的落空很快被填满。
她伸手锤了锤蒲团,里面的填充物受到冲击之力散开,随之凹陷包绕住拳头,待拳头拿开之后也并未恢复原状。
里面的填充物与其他的蒲团别无二致,那这重量又是从何而来?奈何清笳搬不动蒲团,只能迁就着它,自己打着转地仔细打量。
“这是?”倏然,一黑色的不规则边缘花纹吸引了清笳的注意。
其他的黑色花纹十分规则,细密的针脚更是如出一辙,而这一不规则的花纹则像是火烧后的碳化痕迹。
两指头相对用力,燃烧后的黑色粉末立即沾上了指头。清笳下意识地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间。
这味道似曾相识,她在浴堂内也闻过。浴堂与山神庙出现了相同的味道,而两处地方都同时存在的只有一样东西——月华裳。
清笳伸手往自己身上摸去,想要撕下一块身上的布料。尽管被武罗施了法术变了颜色,但身上这件衣裳的本质不会改变,仍然是月华裳。
奈何衣裳质量太好,竟撕不开。清笳起身走向摇曳的明黄色火苗,直接就着手将手腕伸了过去。
“你是不是傻!”武罗的声音倏然在清笳的脑海里炸开,吓得她手一抖,跳窜的火苗差点舔舐到皮肤。
清笳顾不得其他,将手收回查看结果,烤了好一会儿的衣袖居然毫发无损。难不成她判断错误,那蒲团外面的布料不是月华裳?
“月华裳水火不侵,否则怎么能称为一衣难求?”武罗开口解答了清笳的疑惑。
虽然没有身体,但这些年那些个坏人在它眼皮子底下溜达,带来了不少热乎消息,故而武罗也在与时俱进地进步着。
“山神,这蒲团的面料不是月华裳吗?”清笳回到蒲团前,一手摸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一手摩挲着蒲团的面料,暗自比较着不同。
武罗没有回答,只是猛然又从清笳体内钻出,目光聚焦在那处引起清笳注意的不规则黑色烧痕上。
“人间怎会出现冥界地狱的檀林火?”武罗的神情严肃起来。
本以为打着它名头行事的顶多是人间装神弄鬼的小混混,没想到竟是真的鬼。
此话一出,清笳手中一滞,忍不住偏头看向武罗。尽管她不知檀林火,但冥界一出,她便知此事不简单。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清笳总觉得眼前武罗的身影变得更加缥缈,若有若无,感觉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清笳想问个究竟,想问它刚刚去哪儿了,去做了些什么,但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她问了,知道结果,又能做些什么吗?
“山神,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超出人界的事,可就不是她一凡人能左右得了的,清笳对自己有着清楚的自知之明。
“你刚刚可摸了这烧痕?”武罗又飘回了清笳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
清笳不明所以,老实交代着,“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幽香?”
武罗倏然就明白了清笳刚刚“烧手”的行径,“你还挺聪明。檀林火燃烧不会有味道,你的猜测没错。”
这月华裳真是大有名堂。水火不侵,但一经燃烧就会散发出奇异的香味。眼下她虽未出现任何不适,但清笳直觉这香味定有用途。
“这烧痕是碰不得吗?”清笳垂眸,指头上的黑色痕迹已经晕开。刚刚在衣裳上想蹭干净,反倒将其抹得更开。
“无碍,你体内有吾在,这小小鬼火不敢侵犯。”武罗虚无的手掌托起清笳的手指,指头晕开的黑色竟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消失,最后恢复了白皙。
“这团子沾染了鬼气,檀林火里的冤孽都附在上面,别搬了。”万千鬼魂的痛苦都附在上来,怎么可能搬得动?
武罗撇了一眼躺在角落里的蒲团,随即钻回了清笳体内,“走吧,去瞧瞧是什么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