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眼看老鸨就要拐出视线范围,洛清欢脱口而出“季妈妈等一下”
老鸨闻声而顿,不耐烦的回头“做什么?”
“我不想被拍卖”洛清欢本来想问能不能直接接客不拍卖,这样商量着,要是可以那么可操作性空间就会大很多,谁知说出口的精简版像是个叛逆的小孩说我就不
“看这小家子气的……目光短浅,不想去?”老鸨眼神犀利的看过来,达成了警告意图又数着钱离开了“……不想去就不去”
不想去就不去?最后一句说的很轻,洛清欢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个,等人彻底走远了才感叹自己的迷之自信又上线了,就好像断定不会被罚一样,
可若真的不会被罚,他穿过来时身上的伤又是哪里来的?不过是另一个妈妈打的也说的过去
从前的事情想来想去的没什么用,洛清欢看到初荷的身影正往楼上来,按出游来说过于早了,想到不是增进感情而是撇清误会,早点回来又挺正常
但迎面走来的人满脸喜色,被喜欢的人拒绝后会这么开心吗?难不成陆子瑜这家伙铁了心当渣男,又骗了初荷?
“初荷哥哥今日出门游湖,槐安真是好生羡慕,也不知陆公子怎么嘴甜,竟哄的哥哥如此开心”洛清欢打听道
初荷也不隐瞒,甚至分享欲非常旺盛
他说两人上午去逛了城郊的集市,他看中的陆子瑜都买了下来,中午在万宝斋吃了饭,并且陆子瑜郑重的表示下午游完湖有重要的事情与他说,谁知道两人刚下船就被陆父逮了个正着,陆父质问他偷拿家里钱就是为了为给个小倌,陆子瑜怂直哆嗦还是护着他承认了,为此又让怒火中烧的陆父抽了几巴掌……
“能让提督这么生气陆公子肯定是取了不少钱……”
这么听着像极了富家公子不顾家人反对为心上人赎身的桥段,只是那些所谓的好,指不定是陆子瑜那家伙怕初荷伤心想出的补偿法子
“那陆公子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还没来得及提督大人就来了”初荷微微正色“陆公子如此情深义重,我断然不该在那种时候纠缠不放”
洛清欢欲言又止,这种事情就是至交好友也没法言尽,劝的对了惹人怨,劝的错了也惹人怨,更何况他们远算不得好友,师徒还掺杂着一半竞争关系
初荷心情愉悦的回了房间,身后小厮背着个大包袱叮叮当当的跟上
分明昨日叫教训他时对于利害分析的还头头是道,到了今日就一副沉浸在爱情中模样?
楼下一片喧闹,豪绅千金一掷只为美人一笑,没叫看中的小倌咬牙切齿的脱下纱衣,豪绅图新鲜赏了几分,不一会人家玩腻了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而大把的赏银实际上也都进了妈妈的口袋
而那些姿色差些的,自以为聪明的讨好小富阶层,当是留下了长期主顾,然而那些客人难道就不喜欢更美更贵的吗?看得到吃不到,怨气积累多了便是非打即骂,就像是手里提了一袋不知道该仍在哪里的垃圾
这清玉楼,看似光鲜,富丽堂皇,在踏进门槛的那一刻,无论是谁,便都失去了人这个身份
歹人
水晶玉璧将烛火折射出艳丽的色泽,情歌软语渐嚣
洛清欢掩着口鼻,不欲闻那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的怪异味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便从侧边廊道过去引沈淮书进来,现在两人的教学模式基本变为洛清欢独立阅读书本,有什么看不懂了,实在不明白的再询问,沈淮书也可以在此期间多读些策论来
两人行至偏厅时,一人低着头步履匆匆的从门口冲出来,好在有沈淮书护着洛清欢才没被撞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头也不抬的跑走
沈淮书想到自己丢失的平安符,皱眉询问会不会是扒手
“沈公子看差了,那是个穿着男装的姑娘”
姑娘?沈淮书诧异
洛清欢捂嘴笑“清玉楼中见多了面若好女的公子,沈公子怕是花了眼”
“如何会花眼”沈淮书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我只觉芳菲四溢独灼牡丹”
“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拐弯抹角,总要捎上句诗来做配”
漫山遍野的花争奇斗艳,我却独爱那一朵牡丹,沈淮书看着少年的背影,用牡丹来比喻槐安或许并不恰当,然表达的心境却是一致,最美的那一朵还在含苞待放,他又怎么会被花了眼?
……
一并到了楼上,洛清欢推开房门,沈淮书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洛清欢凝神片刻,随即走进屋内,以为是今日的歌舞比较喧闹“可能是楼下的声音,清玉楼向来吵闹,所以我才总担心误了沈公子的考试”
可那声音好像是从屋里传来的……
沈淮书迟疑了下才接话“考学功夫都下在平日,如此查漏补缺即可,没得真功夫便是怎么抱佛脚也无用,槐安不必挂心这些,而且要说真正扰乱我的,还是槐安总唤我公子,难免令人伤心”
“有不少哥哥都在传你是我的情郎哩,妈妈最怕小倌生出外心了,样子还是要做做”洛清欢翻找着做好笔记的小传,开玩笑似的打趣“淮书哥哥当然明白槐安的真心实意”
沈淮书接过书册,坐在已经非常熟悉了的外间,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的讲解,那种不明的感觉仍然环绕在心头
沈淮书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半晌还是询问能不能到内间看看
“当然可以”内间对于小倌来说相当于女子闺房,但洛清欢一个现代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见人,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想进去瞧瞧,也还是领着人撩开了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