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史等人身着法衣,旋绕香炉和烛灯,一面巡行一面口诵词章,知磬、知钟执事调理节奏,又有管、弦、锣、鼓相鸣,支道林临终前吩咐不准耗神铺费,道场只做了三天,接下来又是各项琐碎仪式。
来拜祭的宾客到此渐渐散去,百里子明突然生病,宋问也得下山,下山前问南风要不要一道走,付南风摇头,说先过了师父头七,宋问知道他舍不得走,不再多问,叹息着拍了拍华元的肩,不用他们送,华元看了看南风,付南风挥挥手,华元就送宋问走到山门,他问子明情况,宋问说没大事。
“南风……”
“怎么了?”
“没什么,”宋问用怜爱的眼神看着华元,“你在山上还要待多久?”
“南风待多久我待多久。”
“……行。”宋问这几天住武当山的客舍,不知道华元一直睡南风床上,佩服南风磐石无转移的深情,“不管怎么样,下山过来吃茶。”
华元乐呵呵点头。
“南风没手机,我出门急也忘给他带了,要是南风走,出发那天,麻烦你给我一个电话,我去买菜。”
“我想吃螃蟹和河虾。”
“你还点菜!”
“姐夫,”华元不懂他时晴时阴的心,“你刚不是还说让我找你吃茶么?”
宋问一腔温情喂了狗,他深吸一口气,“好好好,还要吃啥?”
“砂锅粥,里面放飞蟹和麻鸽,基围虾要开背,虾得烫,不要煮久了,”这个澳门小少爷给东北大汉传授潮汕真经,“煮久肉散了就不甜了。”
宋问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对着华元踹了一脚,华元笑嘻嘻闪开,往回跑:“姐夫!过几天见!”
“憨货!”
“我会好好照顾南风的!”
“你还是好好照顾自己吧!”
“收到!”
头七那天的仪式过凡尘不准参加,他是被支道林从呱呱坠地的婴儿一手带大的,支道林一生未婚,过凡尘于他即是娇儿又是长孙,各长老看他撑了七天,只要他回去睡觉,不准过来,怕支道林回魂见到他舍不得走。
过凡尘睡不着,抱着酒回宿舍痛饮,不过一会儿付南风来了,过凡尘开门见是南风,退后一步把他让进来。
“我来陪陪你。”
过凡尘抱怨:“……他们都不准我去。”
“所以我来陪陪你。”
“师父见到我真会不舍得走吗?”
“或许吧,他那么疼你。”
“南风,”过凡尘把泪滴进酒里,“你这样说,我更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