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什么赔什么。”柳山青又关上了窗。
十五思绪有些飘,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他们不止借了我们一家,在十姑那里也按了手印的,按规矩,要和十姑那边商量好,再一起分的。”
车里沉默一瞬,连呼吸似乎都停滞,柳山青的面容印在后视镜中,眼神不动,却盯得十五缓缓坐正。
“做人不专一,做死人就要分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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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以防万一,宋玉珂第二天一早就把钱送回了家里,自己手里留了几张日常开销用的,其余都拿给了宋伊。
下午是联系客人的时间,午饭刚吃完,宋玉珂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白猫堂。
“阿凤,你怎么还不去大厅里坐着?”
宋玉珂一进化妆室,老远就看到阿凤恹恹地趴在化妆台上,像一条死鱼,一动不动,她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抗议。
“我嗓子哑了。”
用气声说的。
宋玉珂一顿,“你才唱一场啊,怎么就哑了?!”
阿凤抬起身来,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捋着烟草一点点的卷着,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摇摇头,语气无奈:“可能我就是不适合干这行吧。”
宋玉珂:……
宋玉珂上前把阿凤的烟扔在地上,阿凤立马跳起来尖叫,“我的烟!你知道这烟草多贵吗?!”
“我看你嗓子挺好啊。”宋玉珂似笑非笑,“是不是看不上昨天的场子?”
“一晚上唱得我嗓子都冒烟了,还得伺候着把人送走,到最后我的钱还得给阿滨一分,我都亏了好吧……又不是你的客,这种介绍过来的小场子亏死了!亏死了!”
阿凤不满地重新捡起烟来,吹了两口后,重新叼进嘴里,“要我说,如果是昨天那个乔老板的场子还好说说,还不至于这么亏的……”
“你倒是想的美。”
宋玉珂拉着椅子坐下来,从口袋里拿出早上领来的钱,“我不和你五五分,按着规矩,我三你七,开什么场子,做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不过我保证,总有一天让你去乔老板或者山姐的场子,行了吧。”
“你自己拉来的客我是没话说,这种场子小又是别的负责人的,分了利还倒贴,要命要钱,压新人的。”
阿凤语气好了点,接过钱来点了点,抽出几张,还给宋玉珂,“阿滨的一分利。”
宋玉珂没说是两分利,接过来往口袋里塞,“知道了,我拉的场子你都得上,别人的场子,我和你说一声就行了吧?”
“行啊,那你拉点上档次的客,我赚的多,你也赚的多嘛。”
阿凤收了钱,烟燃到了手指,她随手扔在地上踩灭,“我们是一起的,我发达了你就跟着一起发达了”
趁着阿凤还没完全沉浸进自己的幻想中,宋玉珂打断她,“你知道乔老板是谁?”
“谁不知道啊。”阿凤一顿,扭头,“你不会不知道吧?”
“昨天才知道。”宋玉珂说。
“乔老板,可是海滨的大名人啊,而且花名在外,有点姿色的去勾搭她,她都不会拒绝的,而且听说她对情人很大方的”
阿凤趁机怂恿道:“就是有钱人嘛,都容易变心,不过,我们也不图她感情,要是能攀上几个月,也有大把的好处捞的。”
“我说,你和阿滨混,还不如去找小溪啊,谁不知道乔千屿现在的情人就是她家艺人dely啊”
原来有情人了啊。
“那她都有情人了,你还要去做小三啊。”宋玉珂摇摇头,“你要找有钱人就有钱人,你别做不道德的事啊。”
阿凤一愣,反骂道:“我还不道德啊,天底下最不道德的就是这群有钱人了。”
“仗着有钱玩弄人,我就是要点面子和图一点点钱而已,对乔老板来说,那不过就是九牛一毛你不要这么老古板,你以为那些人是真和她谈恋爱去的啊,那些人根本不在乎乔老板有几个情人的,她们巴不得多几个,还能半夜在别墅里打牌抓二十一点”
说实话,宋玉珂也不想丢掉听起来就这么好宰的羊羔,她抿了抿唇,开口:“你冷静点啊,不如我们先等她分手?”
红茶铺
好宰的乔千屿没有按照约定几天后就来光临白猫堂,宋玉珂也没真想过乔千屿会记得随口的一个承诺。
阿滨的万老板在宋玉珂的场子里没尽兴,宋玉珂也没好意思再去阿滨面前晃,要不然不仅会显得自己脸皮厚,还会消耗掉阿滨的好感。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不过生意还得做,这几天她费尽了口舌才拉进来一个散客,路过的小老板估计是个不会拒绝的人,半推半就就跟着宋玉珂定下了阿凤的场子。
阿凤一听是街上找来的,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唱完了一整场,宋玉珂笑烂了脸也陪着喝完了一整场,等到把客人依次送上车的后,她几乎已经要站不住了。
“谁叫你喝这么多的,不要命啊,穷鬼连个陪酒的都不点扣扣搜搜的还不如直接拒了算了,一看就是中意你这张脸,白白叫你陪一晚上了……”
阿凤一边抱怨,一边架着宋玉珂的腋窝往休息间拖。
“要不是你拉着脸,我用的着和她一直喝酒吗?”
宋玉珂浑浑噩噩,还不忘含含糊糊地指控阿凤,“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女人,是山姐给人倒贴端茶倒水都乐意,是穷鬼,连歌都不让人选都是出来卖的,就你挑害我和你一起受苦”
阿凤一脚踹开休息间,里面已经躺着好几个喝大的负责人了,她把宋玉珂往墙边一扔,没好气道:“是我和你受苦啊,我一场要唱一晚上啊,嗓子都要冒烟了,才赚这么点钱,你知道我这些衣服化妆品多贵吗?!唱一场才顶我一件衣服,真是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