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珂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人行道一头等着绿灯,穿行的车流多是摩托车和自行车,轰鸣声接连急速而过,周围一起等绿灯的人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背着手把包藏在背后,只有宋玉珂一无所觉,只盯着倒数的红灯看。
倒计时“三”数字被疾驰而过的摩托车挡住,宋玉珂眼前一晃,一股蛮劲直接将手上的包抢了出去,包带子卡着她的手肘弯曲处拽着她拉了出去,她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才把手臂从包带里挣脱出来。
绿灯一亮,人行道上的路人行色匆匆,似乎多看一眼后面的摩托车都怕被抢了。
宋玉珂刚买的一盒鸡蛋碎成了一滩蛋液,胳膊膝盖摔破了皮,刚恢复好的左手骨头因为突然的撑地,有些发酸发疼,后面的喇叭不停地叫嚣着让路,她随便收拾了一下,站起来先走去了对面。
那辆摩托车早就没入了车流之中,看不清楚,宋玉珂只看到了一扫而过的金色头发,和转头过来嚣张的中指上的宽边金戒指。
“你没事吧?”
后面跟过来的路人手上拿着一个西红柿递过来,宋玉珂接过来摇摇头,“没事。”
“这群飞车妹真是太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都敢这么抢劫,真不知道联防巡逻的那群人有什么用,什么都不管”
路人对新口的治安似乎有很多牢骚,“到处都是抢劫,还搞什么新世界,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吃公粮还不做实事……”
“这群人总是在新口混?”宋玉珂问。
路人和宋玉珂顺了一段路,她重重唉了一声,“是啊,上至八十岁老母,下至小学生,没有她们不抢的,只要看中什么就抢什么,你看看市口路这一条路边上的人,手里不拿什么值钱的玩意的,真要拿,都避着马路靠边走”
路人两手空空,拍拍自己的裤子口袋,示意宋玉珂该把东西放哪里,“以后把钱啊什么的都放在口袋里,金项链耳环什么的都不要戴,说不准哪天就少了一块肉了。”
“她们这么嚣张啊?”
“何止嚣张……就是一群叛逆混子,年纪不大,什么都不懂,就什么都敢做,一点都不怕联防那群人的……一到晚上整条路都是她们的喊叫声,不让人睡觉,有人惹到她们了,就会在半夜砸人家窗户……前几天联防有点动作了,抓了几个人想要以儆效尤,没用!这几天还更嚣张了……”
到了分岔路口,两人转到了不同的方向,路人又叹了口气,“你那个包肯定找不回来了,自认倒霉吧……”
从白猫馆取来的钱都在包里,三千块不算少,最主要的是,之前把大部分钱都拿回去给小姨了,她现在租房子的钱原本都是给自己留着的。
本来想在小姨面前摆摆阔,让她放心些,别总是紧着花钱,现在钱被抢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宋玉珂琢磨着要不要找哪位姐借点钱,最先排除了柳山青后,宋玉珂只能想到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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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的家具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工人正在搬运最后一间房间里的床架子。
宋玉珂把菜先放去了厨房里,准备去找老板说明一下情况。刚转进卧室里,发现老板很好心地把她买来的家具东西都归置到了合适的位置上,衣柜、床头柜、床的排列正好和墙一样宽,书桌椅子毯子和房间都是意料之外的相配。
宋玉珂没想到这些东西摆起来正正好。
“你回来了,我帮你都安排好了,床这样摆风水最好了……还有这个镜子不对着床铺,你看看,这样的卧室睡起来最舒服了……那个门口我也给你贴上了我给你推荐的门神,保佑你一家人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那个门神,老板说开了光,价格也不贵,宋玉珂那时候选东西选的眼花缭乱,什么时候收进来的都不知道。
“谢谢。”
宋玉珂递给老板一瓶水,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还露出手肘处和膝盖的擦伤,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过两天我带我小姨过来的时候把剩下的钱给你。”
老板倒是很大方,无所谓地表示没关系,还开玩笑道:“你住在这里就行了,我不怕找不到人结账的不过你白白被抢了这么多钱,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心疼啊?”
“心疼啊。”
宋玉珂靠在电视柜上,“没办法嘛……不过,老板,你知道她们在哪里聚头吗?”
“你想把包找回来?”老板一耳朵就听明白了宋玉珂的意思,摆摆手,“你还是不要去了,这群人做事不计后果,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跟着你找到这里来,那就不好了。”
宋玉珂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嗯”了一声后,就不在说话了。老板又劝了几句,大多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一堑长一智。”
宋玉珂找了个有事要忙的借口走出了屋子,随便找了个在外面休息的工人,递了烟,没搭两句话,就问出了飞车妹聚头的位置。
老市口。
老市口和新口都在市口路上,只是远在两头,新口的位置靠近中环路,而老市口更靠近面粉工厂,不仅是飞车妹的聚集地,也是六一道经常光顾的地方。
之前因为dely,和十五来过一次老市口,宋玉珂记得一点路,很快转到了集市口,蹲在街边聊天的买菜婆后面聊了半天,才从她们东拉西扯的话中得到一点信息。
“最边上那个废旧工厂嘛,很多玩摩托车的都在那边的,你要是想进去……就要从后面的小道往上走,那里有个漏洞的铁网子,好多收破烂的去里面捡废铁……有时候遇上打架的,你要跑,还是从洞里跑,摩托车不好上田埂,追不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