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麟又吩咐管家熬一份小米粥送上来,曾闰成阻拦道,“算了,挺晚了,不要劳师动众了。我也吃不下。”
“你呀,总怕麻烦别人。”李景麟点一下他的鼻尖,“我花钱养着他们干嘛的,当然是为我服务的。满足我的需求是他们应尽的本分。”
曾闰成低下头,“嗯。”他不能因为这偶尔流露的温情,而忽略这段关系的实质,从而忘记他也有应尽的本分。
这一晚,李景麟没有再多说什么,曾闰成背对着他,他将他搂在怀里,一同睡去。直到清晨,他被游弋的手掌惊醒,他在他的耳畔低低的喘息,在他的脖颈轻柔的啃噬,明确的表达着需索。
曾闰成转过了身。他并没有一再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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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永安先下去吃早餐,上来之后,踌躇着对靠坐在床头抽烟的傅廷恩说道,“我刚听管家说,三楼昨晚叫医生了……”
傅廷恩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生病了?我去看看。”
江永安一把攥住他胳膊,“别去。”他也是听管家这么一说,便将电梯按到三楼,门一打开便是客厅,如果卧室的门没有关紧,这豪宅的隔音效果也不怎么样……
傅廷恩看懂他的眼神,一脸不敢置信,“他生病了他还……”他拉开门就要往楼下冲。
江永安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廷恩,你冷静点,如果曾老师心甘情愿呢?”他忍不住拍了自己嘴巴一下,他就多余这么一说。
傅廷恩愣住,熊熊的怒火顷刻间被“心甘情愿”四个字浇灭,脑海里闪过夏利特医院里隔窗窥见的那个眼神,在他需要的时候只有他可以帮他,这一系列操作都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
傅廷恩甩开江永安的束缚,颓然的坐回了床畔。
这一整天,李景麟和曾闰成都不见人影,但是有管家和菲佣将客人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周到。
第三天的早餐桌上仍然只有他们三个人,曾闰霞表示见怪不怪,“每次李叔叔来差不多都这样。”
她将土豆泥推到傅廷恩跟前,“要加点盐吗?”她在慢慢恢复正常饮食。
傅廷恩完全吃不下,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分外难熬。他放下刀叉,“小霞,我得回伦敦了。”或许,问都没有必要再问了吧。
“啊?就要走吗?”小霞露出失望的表情,她顾不得害羞,在餐桌上伸出手去握住傅廷恩的手掌,江永安吐吐舌头把脸转到一边。
傅廷恩倒是很自然的回握住她,“我得回导师那里报到,”他本申硕的申请九月就已经通过,十月已经跟随新的导师开始学习,“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吃药知道吗?”
“知道啦,我会想你的。”曾闰霞懂事的点点头,努力露出一个笑脸,“那你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好吗?两天,三天,最多三天就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廷恩哥,我真的会很想你很想你……”少女皱着眉头摇晃着他的手臂,可怜巴巴的样子。
傅廷恩在她期待渴盼的目光中点点头,“嗯,不用三天,我只要有空就给你打电话。”
“叮”的电梯厅门响,走出来两个久违的身影,这种室内的电梯是半开放式的,李景麟显然听到了曾闰霞的撒娇,带了点笑意的调侃,“这么舍不得男朋友?”
他一脸的餮足和舒爽,冲傅廷恩和江永安点点头,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曾闰霞,“那你把身体养好,农历新年的时候邀请你男朋友去urchevel滑雪。”他转头向江永安,“你也一起去。”李家跟江家一向更亲近一点,有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
农历新年也就是二月份的时候,离现在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曾闰霞兴奋得脸都红了,“真的吗?我也可以去滑雪吗?”
“滑不了有热气球、雪橇可以坐,还有很多店可以shoppg,能不能滑雪就看你身体恢复得怎样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男朋友在吗?他会带你的。”他们这种家族里的孩子基本都是念的国际学校,滑雪马术这些都是课程之一。
傅廷恩看着两个人情侣款的家居睡袍,还有曾闰成那即使高高竖起衣领也遮不住的旖旎痕迹,只觉得有什么奔涌着从胸腔席卷而上,拥堵在喉间,又迅速蔓延上鼻腔,将他的眼底染成一片暗红。
江永安拉他一把,“好,到时候坐李叔叔私人飞机去。我上次还是从瑞士坐马车过去的,别提多折腾了。”
urchevel(高雪维尔)有号称世界上最危险的飞机场,坐落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阿尔卑斯山脉上,跑道却只有五百多米,还是倾斜式的,专供富豪的私人飞机停放。
“我们也该走了。”他拉着傅廷恩站起身。
“让司机送你们去机场。”李景麟吩咐管家。
菲佣已经把他们的早餐推了上来,他绅士的帮曾闰成拉开椅子,准备用餐。
曾闰成转身,“你先吃,我送送他们。外面风大,小霞你就别出去了。”
三人走到庭院里,江永安不敢走开,庭院正对着一楼的餐厅,坐在餐桌前的李景麟抬头就可以看到。不管有没有意义,他也还是打算帮傅廷恩澄清一下,“曾老师,那张照片是我……”
傅廷恩却先开了口,“闰成,你喜欢李景麟吗?”他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双目有些浮肿的男人,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嗯。”曾闰成却是无需考虑的点点头,似乎丝毫为难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