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到庆娘捧着手镯摸来摸去,又觉得这娘们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怪不得爹娘更看重满娘。更何况大嫂还生了两个仙童,他咋就没有这好运气呢?
徐二想了半天,觉得徐桂没了希望,可底下不是还有两个小的,等几年选仙童。一定得让自家闺女去试试。徐茅不行还有徐籽。徐籽不信他还年轻,还能继续生!
他又想到了什么,委婉的说:“其实刚才妹子说的也不错,咱们桂儿在县里干活,也算是认识些掌柜。让他送些给掌柜的,没准多条路呢。”
这意思是就是让徐桂拿去分销。徐二是有一定经济头脑的。比起徐大,他性子也更活泛些。当下就想到销路了。毕竟在山竹村,市场也有限。而县城行商商会多。要是拿去卖就要打好关系,最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家儿子就是在张氏底下做事,这不正好了。
庆娘本来想说什么。但是送东西给掌柜是对她儿子有好处,且这其中没准徐桂还有油水呢。也满意的直点头。
谷芽见其他人也没意见,就一股脑把自己做的木梳木碗,木镯都掏出来。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没什么用,还占背包,她恨不得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清空。麻线倒是没有掏出来主要她不想额外再弄这些,农村人力真不值钱。麻人人都会搓。
她要说自己仙法是变这些。她二叔二婶能把全村的麻都包下来给她天天搓。小时候看格林童话《三个纺线女》就把她吓得够呛。她这仙童要是混成给人纺麻线的,也太锉了点。
“除此之外,我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不愿往凡俗里走。他有时候也托我往山下送药。这个就不能交给公中了。”她说完,又把药粉和药膏的事情和家里人说了。比起她这木碗什么的小玩意。听说她师父居然会制灵药。家里人的神色还是严肃了不少。
尤其是是徐老头:“这钱就千万不能要。老神仙教你法术,你要知恩图报。要孝敬老神仙。”
说完还朝着后山南面磕了个头,那架势差点说让孙女给老神仙养老送终了。谷芽头皮都发麻,也不知道天道有没有看见这一幕,她可不能受长辈的礼啊。
晚上夕夜(晚饭)的时候她把麻籽油,这些淘换的东西拿出来,面拿了半担,山核桃,红枣这些都掏了一些。家里没有种小麦,吃不上麦饭。而她前世的口味是更喜欢吃面食一些。拿出来就能正大光明吃了。
家里人见她袖里乾坤也还是敬畏的。先不肯要,后来谷芽说是自己换来的钱。这才没说话。
而且冥冥之中,谷芽还感觉自己说话家里人态度也重视了许多。这和之前态度有很大差别,原因就是她现在是他们眼里会术法的人。现在在这家里,她不再像徐茅,徐苗他们被当做是需要供养的孩童。而是能够给家里提供经济来源的人。
无论在哪,什么家庭,只要掌握经济也就掌握话语权。估计要是葛家人再过来,她爷奶就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她嫁人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现在就把制造的事情拎出来说。葛家人出现的这个节点实在太巧合了。
全家只有徐茅没多想,等她开始炒扁豆的时候,徐茅凑过来说:“奶奶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姐,你真要倒这么多油啊。”她对谷芽现在是崇拜的不得了。因为谷芽每次都带她吃好吃的。连带着徐籽也知道跟着谷芽屁股后面有饭吃。
“这油是我带的猪肉榨的,香的很,奶那边你不用管,一会儿你过来,咱们把猪油渣端出去吃。”
掌握话语权
两人仰起脖子,陶醉的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散的油香。猪油渣加点盐最好吃了,咬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又脆又响!满嘴都是油润润的咸汁。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晚上吃的是炒扁豆,炒南瓜,青菜鸡蛋饼面片汤。
汤里加了冷了的鸡蛋饼片,跟羊肉泡馍一样。变硬后用汤汁一泡,就变得又香又烫。先啜了口汤,暖洋洋的进胃里。舒服的让干了一天活的人满足的咂吧嘴。汤里甚至还带着些许油花和鸡蛋的味道,也算是低配的鸡蛋汤吧。
在原主的记忆里,农村并不是一年四季都饿肚子。
比如春季,就少不了嫩嫩的野菜,比如水芹,至于诗经中的采薇采的是霍,也就是豌豆苗,四月份槐花开了,把新鲜的槐花摘下去,要是绊上白面大火蒸15分钟。加上蒜泥和香油,那叫一个回味无穷。再就是秋天,交完税剩下的粮食也能吃顿饱饭。后山的野柿子树,长得有半斤大小。垂直的挂满枝头。等结了霜就是柿饼。在一口糖都是稀罕的年代,孩子们竭尽所能的去发掘这些廉价的甜味。
“这不干活的时候,吃的比干活还强些。”庆娘忍不住抱怨了句,前些日子拧紧裤腰带的时候,春种到秋收前青黄不接的日子是这样的。
面片汤里的面疙瘩不是纯白色,面粉筛过还是有些淡黄色的麸,放在这里却没有人嫌弃。每个人吃的头埋进碗里。谷芽抬起头,都看到两弟妹都在不停夹扁豆吃,心疼放油的徐老太怎么都不肯下筷子,表情跟遭罪一样。
“大白面,就这么煮了,哎呦,糟蹋啊!”
谷芽晚上去打水的时候,大满娘有些疲惫的拦住她。把衣柜里那件系统抽奖抽到的蓝色的长裙拿出来问:“这是你前些时候藏的?怎么不穿呢?还藏着不让人知道。总归你二婶发作都发作完了。”
她抬起头,看到自家亲娘嘴角带了点嘲讽弧度。知道她气大发了,也不敢开口。在家说点啥都要被亲娘怼,她太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