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别人的伤痕。
因为不在灯底下,她反而无意间凑得更近了,摸着它,心脏砰砰直跳。当下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连安慰自己的话都想不出来。
暮杨扯着上衣袖子要遮上去,可姜唯还在那发愣。
比起最初的伤情,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没想到给别人的印象还是那么有冲击力。正因如此,他不管什么季节都穿着长袖衣服。
他心头一阵烦躁,俯身要跟姜唯说,别看了!
“暮杨,伤到哪了?”
暮南舟的浑厚男音率先传了过来。
这声音叫醒了姜唯,她猛一回身,铁头撞上了暮杨的鼻梁。
“噗!”
暮杨瞪大眼睛,捂住口鼻,真正的鲜血从指缝溢出。
他嘴里一股辛腥,顾不得身边的所有人,一头冲入洗手间。在暮南舟、文管家身后一起走来的男人急忙跟了进去。
院子里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此刻安静得只有水龙头释放出的哗哗声。
还有姜唯,她听得见那两株等她换盆的植物在嗷嗷抱怨。
“姜小姐,这是怎么了?你没受伤吧……”
文管家指着地上的碎花盆,还有石桌上的凌乱十分不解。
“我没事……”姜唯回答完三个字,再也不敢多说。
文管家在院子里走动起来,姜唯害怕她走进正房,用身子挡了一下,拉着她往回走。
“真没事,他就是流鼻血了。”
“都没事就好,我把医生也叫来了。”
暮南舟显然更关心暮杨,他已站在洗手间门口。姜唯也盯着那个方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突然变成了罪魁祸首,老天实在是不公!
没等太久,暮杨发梢挂着水珠,用纸巾擦着手走出来。身边的家庭医生向暮南舟低语几句,老先生放心地点了点头。
“叔父,把您吓坏了吧!没大事,只是流个鼻血!”
暮杨吸了吸鼻子,整个鼻头还红着。
“我听姜小姐说得特别紧急。”文管家站在旁边,暗暗观察暮南舟的反应,她都是实话实说。
“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你毕竟在外头待了两年才刚回来……流鼻血也得找找原因。”
姜唯悬着的心放下了,原来他们从外面进来时没看见是她撞上暮杨的,一会儿就看暮杨怎么说了。
“姜小姐,这花……”
院子里的景象瞒不过去,暮南舟并没有露出责怪的意思,话还没讲完被暮杨截住。
“我把花盆碰碎的,也是我流血受伤了,真没什么!”他扶着暮南舟开始往院外走,“姜小姐可能觉着我太娇贵了,打电话把文姨叫来。”
暮南舟笑起来,不经意间,暮杨被他握住了右手看了一眼,又拉过来左手摩挲了一下。动作很轻,只有文管家捕捉到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