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清晨,终究还是有人发现了昨晚那些人留下的脚印。
于是,没过半小时,隔壁村彩云村昨晚来偷水的消息,就迅速传遍了整个大风村。
村民们群情激奋,都纷纷表示得去找彩云村讨个公道。
周茍作为村里的治保主任,负责保卫大风村的一切财产和村民人身安全。
他带着十几号村民,乌泱泱一群人去到彩云村。
然而彩云村那边的大队长乔辉却矢口否认,说压根没这回事。
见彩云村那边硬是不承认,大风村这边的村民也拿他们没办法,只好憋着气回来。
可大家伙并没有把彩云村偷水的这件事放下,而是决定今晚要埋伏在许桂芝家屋后附近,直接给彩云村来个捉贼拿赃。
……
夜幕降临,恬静的银色月光幽幽洒在人间,大风村变得一片宁静祥和。
不知过了许久,突然,许桂芝家屋后的小径末尾,出现了一些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身影。
“大田哥,你说这大风村那些人白天才去咱村闹过一趟,他们今晚该不会在那里守着咱们送上门去吧?”
乔大田:“应该不会,他们肯定觉得既然他们白天上门过一次,那咱们今晚应该就不敢再来了。咱们这就叫做反其道而行。”
“没错,大田哥说得对,只要咱们待会把咱们的脚印都给处理掉,那大风村的人铁定就发现不了咱今晚来的事。而且,这会子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大风村的民兵队就算有巡逻,那也早回家睡觉去了,不可能熬到这个时间点。”
“唉,你们说,这大风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咱们村的男女老少今天也都在山里到处挖呀挖,可楞就是没挖出来半点水,反倒是把自己累得要渴死了。”
乔大田:“行了,都别说了,快要到那出水口附近了,大家伙动作都小点,速战速决,免得惊动到大风村的人。”
“嗯,知道了,大田哥。”
……
彩云村的村民们抵达到出水口后,都赶忙用桶接起水来。
接完水后,他们提起水桶,正打算赶快离开时,突然,十几道手电筒的光从四面八方照向了他们。
见到这个情况,彩云村的人哪还能不晓得他们这是中了大风村的埋伏,一个个脸上神情瞬间都惊慌了起来。
周茍带着村里民兵队的人,得意地从草丛中慢悠悠走了出来。
“大田哥,咱们该怎么办?”
乔大田深吸了口气:“慌什么,难不成他周茍还能把咱们给吃了不成!”
周茍也认识乔大田,他走到乔大田面前,冷哼了一声:“乔大田,我是没那能耐把你们给吃了,但你们也休想再偷走我们大风村的一滴水!”
周茍朝站在他身边的其他民兵下令:“大家伙,把他们桶里的水全都给我倒回水沟里去!”
大风村里如今人人视水如命,民兵们听到周茍的命令,立刻上前抢过彩云村村民们手里提着的水桶。
彩云村的村民们自知理亏,也不敢抵抗,只好眼睁睁看着大风村的人把他们桶里的水重新倒回水沟里。
见彩云村的人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周茍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
他心中对乔大田这些来偷水的人充满埋怨,觉得要不是因为他们昨晚突然跑来偷水,他白天的时候也不会被村里人指责说他这治保主任当得不称职。
周茍望向此刻一言不发的乔大田,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人家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到了你乔大田这里,倒是变成了老子英雄儿孬种!难怪我们今天去彩云村讨公道时,乔辉硬是不承认你们村偷水这事,合着领头偷水的人是他这大队长的儿子!”
听到周茍拿自己父亲说事,乔大田手紧握成拳头,咬着牙道:“周茍!你要骂就直接骂我,别拿我爹说事,他不知道我们干的这事!”
“我呸!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这事,我看这事就是他指使你们干的!”
“你少胡说八道!”乔大田气得上手推了下周茍。
周茍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到地上。
见乔大田竟然敢跟他动手,周茍顿时恼羞成怒:
“乔大田,你再对我动手试试,信不信我直接动手毙了你这个偷水贼!”
周茍说罢,还从背后摸出一把驳壳枪,想要恫吓住乔大田。
在这年代,村里的治保主任和民兵队手里有枪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配备的武器主要都是被称为盒子炮手枪的驳壳枪和汉阳造“七九”步枪。
见到周茍掏出枪来,乔大田眼睛眨都没眨一下:“你要是再敢骂我爹一句,就算你开枪打死我,我也一定要揍死你!”
“没错,大田哥说得对!我们彩云村的人,不是吓大的!”
“你周茍有种倒是开枪啊!把我们一群人全都打死得了!”
见彩云村的人说话竟都这么横,周茍一时间竟有些下不来台。
他咬了咬牙,说道:“你们别以为我不敢开枪,就算我打死你们,那我也是占理的,谁让你们来偷我们村的水!”
乔大田梗着脖子,用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你现在就对着我脑门开枪啊!”
“乔大田,你给我闭嘴!”乔辉从不远处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
他冲到乔大田的面前,怒骂乔大田:“你这浑小子说什么胡话呢!我和你娘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来逞凶斗狠的是吗?!”
见自家老爹突然出现,乔大田的气势顿时就蔫了下去,“爹,是他先侮辱你的。偷水这事明明是我们的主意,他结果他硬要说是你指使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