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心烦,我收回视线。
“徐淮景去哪了?”我下了床,打算去找他。
我爸扣住我的手臂,一反常态,格外强势:“跟我回家。”
我有点不敢置信。
记得小时候无论我再调皮捣蛋,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我爸总是护着我的,我妈气急了就连着我和我爸一起骂。
再后来我大了一点,可能是性别原因,又或者我妈管不住我,一旦遇到点事她就把我爸摇过来,我爸就事论事,基本都通过比较和平的方式跟我把问题解决。
他尊重我,我也讲道理,所以他从来不干涉我的决定,除了这一次。
“我不回——”
“你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吗?”
我脚步一顿,只觉双腿灌满了水泥。
这时,我竟然在想,如果我爸妈像徐淮景爸妈那样就好了。
我不需要和那样的父母交代什么,甚至不关心他们是否同意。
没有愧疚,没有顾忌,也不会心烦。
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是听见一个称呼,就能直接停下我去找徐淮景的脚步。
挺没良心的,我爸妈养我算是白养了。
“小景退了烧,已经回学校了。你在这也没什么用,回家吧。”
“他醒了?”我只觉得开口说话都变得无比艰难,“怎么不叫醒我?他有说什么吗?还是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爸摇摇头:“小景让你回家,我什么都没说。”
我不是说不信我爸,但是还是抱有一点怀疑。
可惜就算是给徐淮景打电话,等了很久也没有人接。
是的,我爸可能真的什么都没说,但徐淮景聪明成那样,不是不说话就不明白。
他躲着我,不见我,宁愿送我尾戒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保持单身人设,也没想过把事情公开让我爸妈知道。
他看得比我远太多,而我像傻子一样,还以为我们不过是在冷战。
“不行,我得见他。”
“陈嘉运,”我爸少有连名带姓的喊我,“别任性了。”
我不信邪。
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徐淮景不接我就打给红毛,红毛也不接,我就打给王瑾。
王瑾接电话时人还在梦里,打着哈欠去徐淮景的寝室敲门。
话筒那边传来徐淮景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同于平常的疲惫与疏离:“回去吧。”
我像个神经病一样跑过来,就得了一句回去吧。
“徐淮景,”我按耐住火气,“你出来,我们当面谈一谈。”
徐淮景沉默两秒:“等你毕业,或者等我毕业,好吗?”
我没说话。
徐淮景的声音有些发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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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就跟我爸回去了,倒不是因为我生徐淮景的气真要跟他分开,只是我觉得即便自己继续留在北京,也没办法在当下解决我和徐淮景的问题。
回去和来时一样的路,窗外一样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