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因为今日早起的缘故,脑子乱腾腾的。
他不再多想,跟监官打个招呼,纵身离开。
待回到府中寝室,圆桌上放着一个食盒,林蘖左看看右看看,唤小厮出来:“这是哪来的?”
小厮不卑不亢:“不久前宫中送来的,洪公公说是专门给您的。”
洪德全送来的?
林蘖打开食盒,中间正放着一盘色泽极好的点心酥,四周好摆放着几道爽口小食,道道符合他的口味。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林蘖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
“见字如晤,先生消气,正积极处理公务,为善未来。”
啧,这小孩。
“大人,陛下嘱咐您趁热吃。”身后小厮说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捏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看在甜食的份上,勉勉强强消些气。
“怎么?”见他迟迟未动,林蘖疑惑转身。
“大人…那个…”小厮吞吞吐吐,看着林蘖愈发冰冷的眼神,心一横:“陛下,把一些行李搬到院里来了,眼下正等着大人吩咐。”
“?”
林蘖险些噎着,谢书寒这小屁孩有病吧!
他咬牙切齿:“都送回去!”
“大人…”小厮为难的苦着脸,感觉自己要哭了。
“……算了,放在院子里吧。”林蘖无语片刻,冲他摆手。
得到信的小厮赶忙松口气,一股风似的跑出去。
林蘖眉头一挑,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谢书寒让他在未来的半个月中得到验证,真是不祥的预感!
庆历一年九月,科考张榜。
巨大的金榜被围的水泄不通,须臾片刻,有人喜极而泣,亦有人哀声载道,悲痛苦寒。
此时,京城有一户人家正在做饭,屋里的娘子将切好的菜蔬放进锅里煮着。
啪嗒一声,大门被重重打开,原来是隔壁大娘站在门口,热情高喊:“阿青啊,我看外面正在张榜呢,你咋不去看啊?”
那名唤作阿青的女子闻言笑笑,“本就没什么指望,再说,我还要煮饭,这可耽误不得。”
“可不兴这样说啊。”大娘凑过来帮她扶着碗,“你可是考过的,万一就有呢?”
世上哪有那般好事。
阿青叹口气,她原是世家小姐,自幼被家中教养,饱读诗书,只可恨家道中落,族人尽死绝。
流离辗转,成婚嫁人,谁曾想没几年,丈夫劳作病死,只留下一个三岁小儿,她咬着牙拉扯,母子俩才活到现在。
原已经认命,谁成想今年科举改革,初听到消息,阿青心中炸喜,一脑热报了名。
后来才知,这三百名中,居然只收取十五名女子,何其低的概率!
她不甘心,还是去了,只是到地方,看到那些衣着华丽的世家小姐们,心情直接落入低谷。
阿青摇摇头,将碗中盛些汤,“李大娘,您拿着这碗给家中那两个小儿尝尝。”
“这可使不得。”大娘赶忙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