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她已经奔到马车前,伸手一拉就上去了,然后迅速关好车门。
一系列动作流畅极了,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一样。
江怀还没有反应,张朔却笑得不行。
他看向江怀道:“嘉雯是不是害羞了?”
江怀没有理会,只是瞥了一眼陈勇,陈勇很快就往有异动的山林中去了。
张朔就道:“何必呢?就让他见一面又能怎么样?谁还能在你的手中把人带走不成?”
江怀道:“你看着嘉雯,我出去一趟。”
话落,身轻如燕,眨眼睛便没了踪影。
张朔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把自己憋死。他叽叽咕咕骂道:“要见也应该是嘉雯去见,你去见什么见?无聊!”
……
凹凸不平的山林中,赵衡一路拉着白若瑾后退,两人身影起起落落,一路往下。
待到一处平坦的地方,白若瑾忍不住拂开赵衡。
赵衡身体不稳,险些摔到不说,就连追山犬也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哼叫,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他们脚下踩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可白若瑾还要往前走,眼看他就快掉下去了,赵衡忍不住道:“这就是你说的远远看一眼?早知道你会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带你过来!”
白若瑾驻足,恰好就停在那块巨岩边上。他看着远处的黑漆漆的山林,眼瞳深眯,心里极其烦躁。
就在这时,陈勇找了过来。
追山犬不安地刨着地,气息又粗又急,却还是没有叫唤。
陈勇看了一眼,抱拳道:“两位公子,随我去见主子吧。”
赵衡强颜欢笑:“那就不必了吧!”
他话才刚说完,白若瑾轻跃而上,跟去了。
赵衡:“……”
赵衡带着追山犬跟过去的时候,眼见一棵大树下,穿着一身暗色长袍的小舅舅坐在树上,手里把玩着一株所剩无几的杜鹃花。
白若瑾站在树下,身上的白色劲装醒目极了,如同月光穿过林荫,轻轻洒在树下。
他咽了咽口水,莫名紧张。
“小舅舅……是我要来的,若瑾只是陪我。”
“我的脚不是受伤了吗?就想着来跟您说一声,以免您……”
白若瑾打断赵衡的话,看着树上的小舅舅,问道:“您是不是不打算帮我了?”
与此同时,江怀从树上一跃而下,手指上染了些许花汁,那颜色深得像血。
赵衡突然禁声,发现自己更紧张了。
江怀拍了拍手,淡淡道:“你外祖母问过了,她不喜欢你,放弃吧!”
白若瑾捏着拳头,满面苦涩。他道:“我以为这些您早就知道了。”
江怀道:“她现在是我徒弟。”
白若瑾哪里还会不明白,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江怀正准备要离开,白若瑾看着他的背影喊道:“小舅舅……”
江怀回头,却见白若瑾冷厉地盯着他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江怀皱了皱眉,不悦道:“我知道。”
白若瑾冷眸微眯,重重道:“那你可要永远记住才行。”
江怀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漆黑慑人地看向白若瑾。
然而白若瑾不甘示弱,就那样冷冷地笑着,直直地望着他。
赵衡被吓得差点失语,震惊过后连忙道:“小舅舅,若瑾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
冷冷的风刮过赵衡的脸,江怀已经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衡艰难地咽着口水,幽怨地朝白若瑾看过去道:“你做什么要得罪小舅舅,你难道不知道他比大舅舅还小气一万倍,而且是哄也哄不好的?”
白若瑾绷直的身体缓缓向后倒,最终靠到他背后的大树上。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觉得小舅舅比那什么徐定、晋王危险太多了。
他是庞嘉雯的师父,庞嘉雯对他毫无戒心,还满心依赖。
如果庞嘉雯喜欢上他,那……
不,他们之间还隔着辈分呢,一定不可能。
白若瑾稍稍安定下来,双目看着黑漆漆的山林发呆,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是不是不该来?”他问赵衡!
赵衡叹了口气,无奈道:“来都来了,还得罪了小舅舅,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若瑾,走吧,你还要赶回去殿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