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孟昔昭清楚,这第三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才来了多久,而崔冶后面还能再苟十年呢。
但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改变了詹不休的命运,孟昔昭感觉很自豪,把三皇子踹去他的封地幽禁一生,孟昔昭更是无比骄傲,但若因为这些,他害得崔冶的命运也出现了差错……
崔冶发现,孟昔昭的神情越来越空白,他盯着自己,如同白天时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水面。
崔冶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就要伸手,让他回过神来,谁知道,孟昔昭自己就突然恢复了。
眼睛朝左下看,孟昔昭习惯性的咬了一下下唇,再抬头,就神色如常了,他说道:“治病一事,向来都是徐徐图之,戒骄戒躁。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崔冶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听孟昔昭又说:“殿下,你能让我去公主身边伺候吗?”
崔冶:“……”
*
孟昔昭一个外男,就算在这送亲路上,也跟公主挨不上边。
但是第二天,队伍继续行进以后,太子突然发话,让孟昔昭上前面来,往后太子和公主身边的一应事务,都由他负责。
大家听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让他在后面无所事事,他就折腾别人,太子恐怕也是看他太闲了,才给他找了个事做。
听说,昨晚孟少卿从太子房间里待了一段时间,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可沉重了,太子一定是好好的训斥了他一番。
就是这个结果……虽说是惩罚,但这也成了孟昔昭表现的机会了啊,真是的,凭什么把这机会给他啊。
背地里,有人如此抱怨,却被另一人问:那这机会给你,你要不要?
那人仔细想了想,尽心尽力伺候公主没用,甚至有可能伺候的太好,直接就被留在匈奴了,而尽心尽力伺候太子……
他沉默了。
好吧,这个绝好的表现机会,还是留给孟昔昭吧。
……
从这天起,孟昔昭就忙起来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就算两位主子都不是爱折腾人的,也耐不住皇家就是规矩多,鸡毛蒜皮的事天天都有一箩筐,让孟昔昭这个只管过鸿胪寺的人,差点一个头两个大。
初一,太子说身体不适,要停下休息两天,匈奴人不愿意,马上就能出大齐的地界了,再往前走二百里,就能看到草原,非要这时候停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孟昔昭刚解决完随侍报告柴火不够的问题,又赶紧过来安抚匈奴人。
他跟金都尉喝酒喝出了几分感情,便坐在同一个帐篷里,苦口婆心的劝慰他:“你有所不知。”
“我们的太子殿下,他从小身子骨就弱,为了身体健康,太子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按时礼佛,十年间风雨无阻啊,今日怕是因为这个习惯被打断了,太子殿下心中惶恐,这才犯了许久都未犯过的旧疾。”
金都尉也不像一开始那样还会藏起几分自己的情绪了,现在都是直来直去的,表现出一脸不耐:“体弱的人当什么太子!”
孟昔昭一听这个,顿时挑眉:“都尉,这话是否有些僭越。”
真以为我们大齐全都没脾气呢?
话一出口,金都尉也自知失言了,“抱歉,我只是心里着急。”
孟昔昭也不像以前那样立刻就笑呵呵的上赶着,而是摆出了一副不太爽快的表情,“说起来,你们有什么可着急的,都到这里了,难不成我们还会再打道回府吗,歇两日,也误不了什么大事。”
金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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