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研在砚清上架的同一时刻发了一条博文宣布了此事,不久前沉下去的热搜被人们再次炒热,这次关键词直接冲顶。
郁清和工作室的大家一直守在电脑旁,后台的数据图呈指数上升趋势,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这一幕如此眼熟,郁清想起上辈子卖《无叶》周边盆栽爆红的那天,现在的砚清一定会比过去那个园艺公司赚更多钱。
兜兜转转,自己两辈子的财路无一不与沈研紧密相连,是缘分,也是他单方面抓紧沈研不松手的结果。
郁清早已分辨不清他对沈研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崇拜,是怜惜,是执念……又或者说,是喜欢?
可是要是真的喜欢,又怎会面对沈研毫不掩饰的偏爱彷徨不前?但若不喜欢,他又为何会在沈研与他人亲近时感到嫉妒与痛苦?
周围人喜气洋洋,他们畅想未来,说尽玩笑话,本应提议晚上聚餐庆祝的郁清此刻却握着手机一言不发,屏幕上是沈研的电话号码,按照常理他应该打给沈研分享喜悦。
但他却不合时宜地迷茫。
不给他太多发呆时间,沈研主动打电话过来了,来不及思考,郁清条件反射按下绿色按钮。
“郁清,恭喜你做到了。”沈研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短短一句听得郁清险些掉下泪来。
“嗯。”
被沈研轻易激起的情感让郁清明白一件事,自己并非不愿把心坦诚展示在沈研面前,正相反,他渴望将一切送给沈研,前提是那颗心抛下作为粉丝的幻想,抛下作为商人的重利,抛下作为自己的懦弱——他要他的心纯粹干净,只映着沈研一个人的模样。
平台最大一桩事情已经解决,郁清把招人的活交给工作室里的其他人,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他和沈研的云南之旅。
沈研本想订个中午的航班,见郁清着急,就把时间改成了早上,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俩人刚见面就开始打哈欠,跟传染似的,一个接一个。
刚坐上机场大巴那会儿,他俩还有精神看看窗外风景,大巴车进了隧道,整个车厢黑了几分钟,等蒙蒙亮的光再次照在两人脸庞上时,他们已经头靠头睡着了。
好心的司机大爷叫醒他们的同时还把去值机的近道一并说了,沈研和郁清连忙谢过大爷,提上行李抄近道。
飞机上,空姐递给他们一人一杯牛奶。郁清想起之前沈研提过的另一个旅游目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想找子禾呢?据我所知,他已经失踪两年了吧?”
沈研说得坦诚:“两个原因,第一个,如果能邀请子禾出山,说服他在砚清平台继续更新《叩灯寻路》的话,砚清就稳了,打败渡光只是时间问题。”
听起来倒像是这么一回事。郁清肃然起敬,沈研真是工作楷模,连旅游的时候都把平台放在心上,追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沈研老神在在的模样裂开一条缝,他不好意思地笑道:“第二个嘛,我初中那会儿也追《叩灯寻路》,子禾老师断更断得我难受,老想上门催更。”
这可说到郁清的共情点上了,他拍拍沈研的背,感同身受道:“你重生前的那两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三月一老师,没想到你心里也有一只忘不掉的鸽子。”
“我鸽?全勤榜上第一个就是我。”沈研不乐意了。
“那现在整个平台也就你一个作者啊?谁能跟你抢榜一吶。”
两人说着说着都乐了,飞机上不能笑太大声,他俩憋笑憋得很痛苦。
“言归正传,你打算怎么找子禾?当年网友们可是全军出击都没找着啊。”郁清笑累了问沈研。
“没有线索也没有技巧,慢慢打听吧,兴许运气好就找着了,找不着那就说明缘分不够。”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聊到了下飞机。
刚出机场就被一大群黑车司机围住了,左边一个大叔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把他车技吹得天花乱坠,右边一个大妈试图抢他们行李塞车后箱,乱糟糟一片。
郁清从容挡住沈研,把行李护至身后,用方言和那帮人沟通了几句,来他们周围拉客的人这才少了点。
“你会说方言?刚刚那几句是什么意思?”沈研好奇问道。
“嘿嘿,上辈子我不是搞园艺的嘛,来斗南进过货,卖花给我的老板教过我几句。我用方言告诉他们,我们是本地人,他们这种手段是骗不到我们的。”郁清得意地点开手机开始打网约车。
司机不一会儿就来了,是个热情的四十岁大叔,主动帮他们搬了行李,他们的目的地是大理的一家民宿,离机场有一段距离,坐在车上大叔边开车边和他们聊天。
“两位小心点啊,机场这些黑司机专门坑你们这种外地来的,下回看到直接跑。”大叔顺手给他们调了空调还开了车载音乐。
“是啊,一旦信了那帮人,他们会兜圈子拖时间不说,把你拉到目的地就锁车门扣行李,非得交了钱才放你走。”郁清边和司机聊天边给沈研讲解。
“哈哈哈小兄弟你很懂嘛。”
沈研透过车窗看风景,蓝天白云,瓦房低矮,湖水清澈……嗯?湖面上那只大鸭子好像见过。
他不禁皱眉:“师傅,这条路刚才走过了吧?”
师傅不好意思道:“哎呦,人老了,记不清路了。刚刚走岔了,我带你们走条不堵车的。”
沈研留了个心眼,打开导航输入目的地,故意把声音调大。
“小伙子什么意思,难道你不信大叔我?”师傅听见导航机械音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