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年牧归看了眼旁边的酥酪,示意他道,“过来吃。”
“啊?”许昭下意识道,“吃你剩的啊?”
年牧归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阴沉,抬头盯住他,“你要抗命?”
“不敢!”许昭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年牧归旁边,斜着身子伸出胳膊,离老远把那盏百果酥酪端了过来。
正要坐到刚才下面的凳子上,年牧归又开口了,“回来,就在这儿吃,坐那。”
年牧归说的是桌上旁边的那张圈椅。
许昭迟疑一瞬,战战兢兢地坐到了圈椅上。
右边肩膀被刺伤的地方还在疼,许昭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不小心扯到了,疼得“嘶”了一下。
年牧归转头看他,“嗯?”
“没事,”许昭赶紧放下勺子,按了按伤口,“扯到了,有点疼。”
“蠢,”年牧归收回目光,翻了页书,“安静些,不然滚出去。”
“哦。”许昭悄悄吐吐舌头,把勺子拿到左手上,艰难地吃着酥酪。
虽然是年牧归吃过的,不过他也就动了一小口,看着还是完整的一碗,上面的百果碎也很多,冰也没化。
摄政王就是不一样,用料都比昨天上来的那盏丰富,这扬州厨子真会巴结。
虽然左手用勺子不太方便,不过酥酪还是很好吃的,大热天来上一盏,什么暑气都消了,刚才的恐惧也暂时飘散了。
还真舍不得走了。
许昭从小就心大,好哄,老妈说他少根筋,早晚叫人骗去,到时候还得给人家数钱。
圈椅又高又宽,许昭靠里坐着,吃得很高兴,忍不住哼了声歌,想起来年牧归还在旁边,又赶紧闭上嘴,往旁边瞥了一眼。
年牧归正端正坐着,转头看着他,嘴角似乎带着笑意。
靠!
吓人!
许昭赶紧低下头,认真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酥酪。
这年牧归是神经病吧!
王爷您怎么了
书房内,安神的香炉烟气袅袅,房间角落放着个瓷盆,里面的冰块融化了一半,剩下一半在水面上慢慢飘着。
一男子斜躺在榻上,手肘垫着个软枕,眉头微蹙。
院中抄手游廊里响起脚步声,鸣珂面无表情地走来,脚上特意带了些声音。
里头那位主子在午睡,若是不出点声音,就这么贸然进去,大概会被突然惊醒的人卸掉半边膀子。
王府当差不易,更别说实在摄政王身边。
鸣珂站在门口,轻叩了几下房门,听见里面细微的声音,才敢进去。
走到屏风旁边,弯腰盖上香炉盖子,然后掀开珠帘,悄声走了过去。
躬身禀报道:“主子,到时辰了。”
塌上男子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声音低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