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中央躺着两个不知生死的两个人,一个趴在地上脑袋浸在血泊之中,另一个远远看去,血红一片,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处好地方。两人周围满是小玻璃碎片,有的挂着血珠,有的则完全被染红。
堪比凶案现场!
刘金翠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但拓则完全失控,冲过去,跪倒在沈星身边,赤红着双眼,甚至不敢触碰人。
他完全不敢相信,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完完整整笑着跟他说回见的沈星,会被人虐待成这个样子。
视线不经意间瞥到旁边的毛攀,但拓吐了句脏话,把枪上膛就要崩了毛攀。
可他刚要开枪,枪头就被身旁猜叔摁住了,“但拓,这里人多,注意点场合。”
但拓压抑着火气,环顾四周,发现毛攀的保镖全都举着枪对准了他。
猜叔绷着脸,安抚地拍拍他肩膀:“想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最重要的是送沈星去医院!”
但拓的胸膛剧烈起伏,狠狠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后,收敛住了怒气。
“是,猜叔。”
两辆救护车来得很快,但拓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沈星身上,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放在担架上,就跟着猜叔一起上了救护车。
经过医院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说沈星身上基本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但没有生命危险,住院包扎一下,几天后回家养就行。
猜叔和但拓拿着病例单小小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们转念一想,又阴沉了脸。身上的病痛可以愈合,可是这段屈辱的经历不是一时半会能泯灭的。
相较于沈星,更有生命危险的反而是毛攀,吊灯的冲击力直接给他的后脑勺开了一个洞,被医生推进手术室后,几次下了病危通知单,陈会长二姐几乎要哭晕在走廊上,眼见着猜叔他们,哭喊着要他们给她儿陪葬。身后的陈会长示意手下将女人按住,低声训斥:“二姐,这事本就是我们的过错,别再添乱了!”
“我添乱?”女人推了一把陈会长,控诉道:“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是你外甥,你有没有良心啊,说我添乱!”
猜叔和但拓当然没有兴趣看这出伦理大戏,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病房。
可他们没想到,陈会长二姐竟疯魔地直接跟着闯了病房,叫嚣着说沈星是杀人犯,要报警抓沈星进监狱。
从不打女人的但拓听的气血翻涌,猜叔同样觉得刺耳,他冷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位女士,你爱子心切我可以理解,但你指控沈星杀人?就是无稽之谈了,谁看见了?你有证据吗?”
“我——”女人皱眉,包间里没有监控,确实没人看见。但要是证据,女人想起刚刚保镖说的话,她高昂着下巴,挑衅道:“谁说我没有证据。那把枪就是证据!我想枪上一定有那小子的指纹吧。”
猜叔:“……”该死的,他倒把这茬忽略了。
眼见对方沉默了,女人更加得意,自以为抓住了把柄,刚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下一刻,从病床的方向幽幽传来一句虚弱但笃定的话:“你真的确定,那枪上有我的指纹吗?”
此话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但拓,他惊喜地看向病床:“阿星,你醒喽?”
“恩。”沈星扯起嘴角,回以一笑。
在被但拓扶着坐起来后,沈星看了眼猜叔后,后看向陈会长等人接着说:“我没拿过枪,是毛攀拿枪准备杀我,打偏了射落了吊灯,这是他自食恶果,跟我有什么关系。”
“胡说八道!”女人怒吼。
沈星挑眉,无辜道:“是不是胡说,你去验一下不就知道了?看看那枪上到底是谁的指纹?”
在场的人都不傻,沈星能这么说,那证明他已经做过手脚了。如果陈会长他们依旧要去验指纹,很大可能验出来的是毛攀。
女人自然不敢赌,她恶狠狠瞪着沈星。
沈星下了逐客令:“不送。”
陈会长等人出了病房后,但拓气不过:“t的,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能报警,我们就不能吗?”
猜叔给但拓使了个眼神,摇了摇头,拿过一个椅子坐在床边,似是欲言又止,见沈星沉默的样子,又不忍心说什么。
沈星何其聪明,怎么会猜不到猜叔的意思,他只是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这一切。
他完好的左手扣紧掌心,悉数把苦水吞下腹后,长叹一口气:“猜叔,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件事就先这样吧,闹大了,反而对我不好。”
“啥子意思?阿星。”但拓不可置信:“为啥子会对你不好,你受得伤害就白受嘞?”
猜叔伸手将沈星的左手捋平,难得解释给但拓听:“没得监控,没得证据,报警了警察也不做事,更何况,现在是毛攀生死未卜,我们要告,只得告他虐待强j。”
“这倒是有证据,可是沈星现在的身份,这证据一旦公布出克,比起对象龙商会的影响,对沈星的影响更大,佛门净地,不会收不洁之人。”
猜叔话说的很隐晦,沈星和但拓却听得明白,这唯一的证据指的是毛攀在沈星体内残留的*ye。这事要闹得人尽皆知,沈星必然入不了大禅师的门下。
但拓双手握拳,一拳打到墙壁上怒道:“那就这么算喽?”
没有人回答但拓的问题,谁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可达班在三边坡的势力远远算不上只手遮天,真与象龙商会撕破脸,怕也是两败俱伤。
沈星抬手拽住但拓的袖子,笑着安慰道:“没得事,拓子哥,我也算给自己报得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