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青衫烟雨客,回首恰似故人归。
沈星瘦了,更好看了,也更不像三边坡的人了。但他却一次次地回来了,甘愿作茧自缚留在三边坡。
菩萨入了土,却长出了长生花。
沈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亦是照耀三边坡最亮的那颗星星。
惋惜(番外三)
三边坡有属于三边坡自己的节日,达班自然也过的是他们的节日。
但今年不一样。
许是沈星落寞惋惜的神情太明显,让但拓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开始众人还以为是沈星刚回三边坡不适应,猜叔和但拓都默契地在沈星面前少提中国,怕再勾起沈星的思乡之情。不过,他们都忽略了还有一个愣头青——貌巴。
在沈星又一次望着夜空叹了口气后,旁侧的貌巴终于忍不住开口:“阿星,你是不开心嘛?”
此话一出,他们身后饭桌上众人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弭。细狗端着酒杯刚想继续敬酒时,被小柴刀怼了一下手臂。
细狗疑惑:“咋喽?”
“……”小柴刀没说话,只一个劲地对细狗使眼色,他先是看了看沉着脸的猜叔和但拓,又侧了侧头,让细狗注意身后说话的两人。
很显然,猜叔和但拓对沈星和貌巴的对话内容感兴趣。
能坐在达班主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见形势不对,立马都闭了嘴,只有细狗看不出来罢了。
酒精上头有些晕乎的沈星倒是没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好奇貌巴的话,
“我没有不开心啊,为什么这么问?”
在貌巴说下一句话前,微醺的沈星又发现了另一个盲点,撇嘴有些不乐意道:“哎,你为什么要叫我阿星?我明明比你大,你该叫我哥!”
哪知貌巴也撇嘴,将沈星上下打量一下,看起来比沈星还不乐意:“他们都叫你阿星,我为啥子不能叫?”
“什么叫都叫我阿星,小柴刀就叫我星哥啊。”沈星也是真醉了,认死理,偏和貌巴杠上了。
而无辜被点名的小柴刀更是连头都不敢回,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我醉了,我醉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貌巴嘴笨,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沈星,这次真会和他硬刚,他想不出反驳的话,索性一仰脖:“我不管撒,你不是窝哥,我就要叫你阿星!”
“貌巴,我比大!”
“我不,就阿星!”
双方又这样进行了几回合没营养的互呛,听得达班众人一阵无语。
他们特意安静下来,就是为了听两个幼稚的小孩进行幼稚的对话?!
沈星没想到貌巴也是个倔脾气,最后他烦躁地摆摆手:“随你吧,随你吧,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倔得跟头牛一样。”
闻言貌巴将沈星乱甩的手抓到身前,他眼神幽深,唇角勾起,一点点揉捏沈星嫩白的手指,像是在抚摸一件宝物般专注,同时口中呢喃了一句:“阿星……”
这声极浅极轻,除沈星外无人听得见。但沈星却觉得貌巴的声音震耳欲聋,震得他瞬间不自在了起来,震得他耳根发烫,脑海中浮想联翩。
为什么不想貌巴叫他阿星?
因为这称呼已经被某些人叫得变了味道,数次午夜梦回间,这个称呼都和连续不断的动作冲击着他。
久而久之,这个称呼仿佛变成了一个开关,他只要一听见,身体就不自觉地瑟缩。
俩人话到此处算是彻底偏了,好在沈星还记得,他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貌巴握得紧,他抽不动,便也随貌巴去了,他直接席地而坐,开口问:“所以,貌巴你为什么说我不开心啊?”
貌巴将自己手指插入沈星指缝间收紧,他看了沈星一眼,言语间满是委屈:“从你回到三边坡以后,做什么事都感觉心不在焉的,不是偶尔发呆,就是突然地叹气。你这个样子,咋样看也不像是开心噶?
听貌巴这么说,沈星心虚地眨眼,小声嘀咕:“有这么明显吗?”
竟连貌巴都察觉到了?
貌巴略难过地问:“阿星,你是不是不想回来噶?”
这句话落,沈星莫名就感觉后背一凉,身后的几道目光如芒在背,他赶紧大声反驳:“怎么会?我要是不想回来,我会比大禅师回来得都早?”
那这确实是。大禅师返程日期提前的消息还没传回三边坡,沈星人就到达班了。
沈星摇头解释道:“我真不是不开心,我只是……有点惋惜。”
“惋惜撒?听不懂。”貌巴歪头。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沈星身侧就多了一个人,和他并排坐着。
淡淡的酒香勾带着男人身上的热气,强势地扑了沈星一身,他的侧脸被一只粗糙有力的手不轻不慢地抚摸着。
沈星抬眼,正撞男人氤氲着薄雾的双眼,里面弥漫而出的柔情,毫不掩饰地向他流淌过来。
他们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沈星却觉得,注视爱人的眼睛胜过第八大洋。
自但拓表白后,每一次他们眼神的碰撞,但拓都这样专注地看他,像是生怕他看不见他的情意。
沈星一开始是不习惯的,情意太浓烈太炽热,他不敢直视太阳。后来,沈星发现无论他看不看,太阳一直照耀着他,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就像现在,他不闪不避对着太阳浅笑,亲昵地唤了一句:“拓子哥。”
果然男人在听见这句话后,肉眼可见的开心,他眼角弯起,开口:“阿星,说说噶,啥子事情惋惜,我帮你解决。”
话到此处,不得不坦白了,然而沈星却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