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白清透,线条清晰,眼尾微微有一点往下垂,两颗漂亮眼珠生得又黑又亮,像水分很足酸甜可口的黑布朗。
微微仰起脸看人的时候,会显得尤其健康漂亮。总是轻易就将人哄骗过去。
也会更让人觉得可惜。
游颖当了她这么多年姐姐,却还是在看到这双水分很足的眼睛时觉得好心软,于是被她轻而易举地将话题带过去。
叹了口气,没有选择继续追问。只是又伸手将池不渝的手腕抓紧,利落地按一下旁边的灯开关,干脆说起正事,
“你不是昨天打电话跟姨妈说工作室的灯好像坏了吗,我当时正好在旁边坐着,今天给你带东西过来,就想着顺便喊个维修师傅来看看。”
工作室的灯被游颖按灭。
池不渝下意识抬头,茫然地看向记忆中头顶吊灯的位置,却什么也看不清。
紧接着,灯又被游颖“啪”地一下按亮,她这才慢慢看清游颖的脸。
看到游颖在硕亮的灯光下笑着拍拍她的头,对她讲,
“结果过来的时候又是好的。师傅说应该只是灯泡坏了,现在是个新灯泡,质量也挺好的用不着再换……”
“所以我们水水现在都会自己换灯泡了,真长大了啊?”
室内灯光明亮热耀,映得窗外白雪都蒙上一层朦胧的黄雾。池不渝使劲眨眨眼。
“不过还只长大了一点。”游颖又微微蹙着眉心说,
“跟你说过这么多次,自己有夜盲症的事情一定要放在心上,结果我一走过来就看见你还把窗帘拉得那么严实。
万一午觉醒来看不见磕磕碰碰怎么办?你高三那年因为夜盲症摔一跤差点破相还记得吗?”
池不渝咬了咬唇,“其实我也就只有一点点夜盲……”
“那也得小心。”游颖不太满意她的反驳。
池不渝乖巧点头,“知道了。”
又微微仰头,在围巾里蹭蹭下巴,看到吊灯里新换的灯泡灯丝发着灼热的黄光,暖暖融融的。
她吸了吸有些发凉的鼻子。
整个脑子却好像被那缠绕在一起的发热灯丝捆住,失魂落魄地拽到今天上午——
崔栖烬抱着衣服离开后。
半晌,工作室内安安静静,晦暗无光。池不渝闷在那张单人床上。
脸在枕头上滚来滚去,脑子好像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睡眼惺忪地没有开机。
只觉得周围好黑,像浓密的机油在空气中流淌。她愣了一会,捋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抹一把有些僵硬的脸,摸索着床边的灯光开关。
按一下,没有亮。
迟钝地反应过来——灯好像从昨天就坏了。
夜盲症患者很难适应昏暗光线的环境。而她只是属于后天形成的一点点夜盲,就已经在夜晚会出现视物不清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