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喜极而泣,掩面落泪,陈元覆在桌下握住她的手。
“澄澄和小雀定会长长久久,似你我这般。”
沈婧含泪瞪他,“就你会说话。”
陈元覆拿帕子为她拭泪,“大喜的日子,别哭了,她又不是远嫁,以后还留在我们身边。”
陈映瑜将二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听见身旁陈正澈小声道:“爹昨晚在小亭里哭了一整夜。”
陈映瑜轻嗤一声,看着对面的大哥举杯饮茶,看似平静,手上却在颤抖。
“真好。”陈正澈道,“以后咱们和小雀就是一家人了。说来他到底是姓陈还是姓车?”
陈映瑜道:“管他姓什麽,以后都是咱们家的人。”
另一桌席上,沈浣握着帕子,指甲将帕子戳出一个洞来,目光兇狠愤怒。
他怎麽会是城主的徒弟?!
他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人!
她咬着牙,发出咯吱的响声,沈构听见朝她看了一眼,见她面色阴沉,不悦地蹙眉。
“澄澄成亲,你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沈浣这才恍然惊醒,下意识去笑,来不及收回怨毒目光,挤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爷爷,我……”
沈构睨她一眼,沈浣心中难堪不已,找了个由头,掩面离席。
她快步匆匆离开,并不知对面宴席上的冷成光一直在注视她,直到她消失,才将酒盅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陈映澄这婚礼,倒是精彩。
他举杯,朝着堂前一对新人擡手,对着空气做出碰杯的动作。
恭喜。
他唇角轻扬,一杯又见了底。
一转头,酒壶已经空了,又有人送来一壶,刚上桌便被冷相七伸手夺过。
“冷大人……”
桌上皆是青宝司同僚,而这片刻的功夫,冷相七已经喝完了两壶酒。
他们不敢出言劝阻,只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冷成光。
冷成光视若无睹,给自己斟上一杯,便没再理会他爹。
冷相七素日是人淡如菊的形象,但冷成光知道他爹狼子野心,对城主之位觊觎多年。
车挚这些年虽一直在位,但鲜少干政,近两年更是有了退位的念头。
所以冷相七这几年尤为卖力,事事亲力亲为,费尽心思地去讨好城中百姓,讨好他的同僚。
没错,讨好。
冷成光其实不太想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爹知道后怕是会气疯,但他却找不到比这个词更贴切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