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臣点了火纸念叨道,“师父,十年前高家三姐妹失踪案已经告破,您老人家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江叶红也过来敬了一杯酒,“老前辈这桩案子能告破多亏了您留下的手札,把所有细节都原原本本地记录了下来,晚辈楚非敬您一杯。”
江叶红将酒水洒在墓前,这才看清楚墓碑上刻得字,“楚无忧”,也姓楚,江叶红不由和楚非联系在一起,“你师父没有儿女吗?”
赵臣拍拍衣摆上的灰尘,“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师父很少提及自己的事,但有次喝醉他提到过那么一点儿,说年轻时和一个追捕过的女盗匪有过一段情,后来知道她身份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江叶红,“你师父没抓那个女盗匪吗?”
赵臣,“就是因为有了情才放了她,这是师父这辈子唯一徇私枉法的一次,他晚年的时候为这段情惋惜过,因为女盗匪答应他再也不行窃,后来真就不行窃了,可惜她和师父也至死不想见。”
江叶红也有些惋惜,“官和匪,注定有缘无分。”
赵臣收拾好食盒,“是啊,有缘无分,这就是命啊,走吧,来都来了,我们也拜拜,据说很灵的。”
赵臣拉着江叶红和容若一起来到了巫帝庙和红叶庙跟前,江叶红瞧见红叶庙差点气晕过去,“李富贵和秦王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修建的这两座庙?”
赵臣,“据说是秦王的主意,秦王是个武痴对江湖第一高手江叶红很是崇拜,所以就修了这两座庙。”
江叶红强忍骂人的冲动,对他崇拜就把他和没见过面的对手葬一块了,还修了两座庙,真是用心良苦啊。
容若挺是新奇地往红叶庙走去,江叶红忙拉住他,“你去哪儿?”
容若一脸诧异,“当然是去拜江叶红。”
江叶红气得脸发白,拜个屁啊,他就在眼前,“外面瞎说的哪有这么灵?”
容若似乎不在意,“灵不灵不要紧,拜拜求个心安,楚大哥一起来吧。”
容若递给江叶红一炷香,江叶红差一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自己拜自己,自己给自己上香,江叶红把李富贵和秦王祖上骂个遍了,容若拜了拜把香插好,“楚大哥快拜拜吧。”
“拜,我拜……”江叶红瞧了眼自己的雕像,五大三粗还续了胡子,肩头扛着把红伞,再把脸涂红和关二爷没区别,江叶红真快忍不住骂人了,好歹是忍住了,心里咒骂,自己保佑我自己,你要是不保佑我,改天就给你烧了。
两位丫鬟搀扶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进来,妇人扑通跪在团蒲上,“求求您保佑我女儿尽快回家,民妇愿意散尽家财只求女儿平安归来。”
旧梦2
兴许是捕头当久了江叶红开始习惯性的注意跟案子相关的事,“这位夫人的女儿失踪了?”
容若拉拉江叶红的衣角,“楚大哥,这位好像是吴记裁缝铺掌柜,我见她去衙门报过案。”
江叶红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老赵,阿若说得是真得?”
赵臣,“是,前天傍晚的事儿,楚头你刚好不在,我们也张贴了寻人告示。”
江叶红瞪了他一眼,“以后不管大小事我不在也一定要告诉我。”
赵臣挺不好意思的,“九家村的案子后,陛下命令刑部和大理寺清查未破获的旧案,京兆府挤压的旧案也很多,衙门上上下下都忙着整理挤压的卷宗,我也一时给忙忘了,下次一定注意。吴掌柜,令千金还没有回家吗?”
吴慧云擦擦眼角的泪,“没有,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我闺女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都怪我,都怪我,不该骂她的,这孩子也是,我的脾性她还不了解吗,为娘的哪个不是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说话是重了些,可也是为她好啊,这孩子怎么就跟我置气呢。”
吴慧云伤心欲绝,眼睛哭得红肿不已,很是思女心切。
江叶红挺是同情吴慧云,“吴掌柜,令千金是因为您的责骂才愤然离家的吗?”
吴慧云见江叶红愣了一下,面上又煞白了几分,刻意躲避江叶红的眼神,拿帕子掩面小声啜泣,“楚捕头您是京城第一名捕,断案如神,求求您帮我找找小女吧,我就这么一个闺女……”
吴慧云给江叶红跪下来,江叶红赶忙把人扶起来,“吴掌柜您先起来,我一定尽力,但您能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吴慧云哭得鼻头通红,“是这样的,前天我的女儿吴小梦绣坏了一块上好的锦缎,给我苛责了一番,想当年我也是一针一线绣出今天的吴记裁缝铺,我对她是过于严苛了,可也是为她好,您看我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能照顾她一辈子,想着她将来能继承我的手艺,守护好这份家业,为娘的谁不希望自己女儿好啊。”
吴慧云又哭了起来,“我念叨了她一顿,言辞犀利了些,她一气之下就奔出了家门,当时我也在气头上就没让人去追,谁知到了晚上小梦还是没回来,我心里就慌了,这才去报了官。楚捕头,您一定要帮我找到闺女,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江叶红安慰道,“吴掌柜您先保重身体,我会尽力帮您寻找令千金的下落。”
“那我先谢过楚捕头了。”吴慧云被人搀扶着出了红叶庙。
江叶红碰了一下容若的肩膀,“又在想什么呢?”
容若沉思了片刻小声道,“吴掌柜见到楚大哥第一眼很是慌张,让我感觉奇怪,一般人寻求楚大哥帮助,见到楚大哥不该是是慌张,所以我……也可能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