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只剩一个问题,”他满足地叹了口气,“如何找到这个人。”
“于是——”
“于是阿廉登场了,”阿健打了个响指,“他不仅是我方最强的武力,还有着绝对无人能动摇的意志,没有东西能动摇他朝着目标而去的行为,哪怕是人类最大瑰宝的爱情也不行,另外他的身份也太过特殊,在他短短的十几年少年期中几乎和所有势力都接触过,但又和哪个都交情不深,而他更是传闻中毒株唯一的抗原母体,在这个多方混战的节骨眼上,谁都不敢贸然动他。”
“好在阿廉虽然聪明又狡猾,但并不多疑,于是在婚礼之后,他单枪匹马开始了针对所有毒株研究当事者的猎杀行动,一路杀到了万恶根源面前都没停过手,到了这个关头还让‘人鱼’继续运转的坏处已经超过益处了,可是‘人鱼’的运作却还是没有停下,不仅如此,它的秘密,它两度易主的危险,根本就没有暴露在哪怕是成员们的视线之中,到了这个时候幽灵一般的线下探员们应该早就行动了逃离组织了,可是也没有,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人鱼’的线下成员,这些人本身就是另一个组织,一个集体力量强大,有着特殊凝聚力的,存在却又不存在的幽灵组织。”
“到了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就再也没有比科尔森斯坦更合适的名字了。”
“为什么是俄罗斯?为什么是俄罗斯人前来抢夺第二携带者安娜,而不是任何别人?”zach说了下去,“因为科尔森斯坦与前苏联政府有灭族之仇,所以他们被卷进来做那个开启潘多拉匣子的人。”
“为什么针对阿健的暗杀发生了无数次,却没有一个针对你的行动?因为你也是科尔森斯坦的探员。”
“为什么分布在全世界总共不过一百二十人的科尔森斯坦幸存者,就有三个出现在阿健的身边?因为有人在暗中引导。”
“为什么无论事情怎么乱作一团,当年你一个人一手就能杀到底的gasper家老宅,在之后反而固若金汤,所有的暗杀都只发生在外面,因为它是科尔森斯坦最终的据点。”
“更不要说你,”zach最终说道,“你被送遣返的国家距离我们千万里远,然而一个连合法身份都没有,街头流浪儿的你,却能在十四岁那年,远渡重洋,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甚至到那时候,全世界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逃出生天的免疫者。”
“你的背后不可能像大家以为的那么干净。”
片刻的沉默,抵在他头上的枪依旧没有放下的意思。
“最后一个问题,”阿廉说道,“尼泊尔的地下研究所的那些接受了你纹身的人,到底是谁。”
zach笑得更加恶劣,“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正是为了这个你才来到我的面前。”
“你知道我不喜欢文字游戏。”
“可你喜欢承诺,”zach说道,“你喜欢人们的承诺,无论你是不是相信它。”
阿廉没有说话。
而zach却被蒙着眼说道。
“没错,就象你想的那样,‘人鱼’的下线之中,科尔森斯坦的现成员之中,有一群选择了忠于我的下属,一批忠于我而不是那个年迈的前首领的人,他们此时此刻就正在那艘潜艇里等着我发动革命的消息,你的兄弟姐妹们和你一样喜欢承诺,于是我给了他们一个,我虽然当时没有也给你,但是它最终还是来到了你的身上。”
阿廉下意识攥紧了手指,腰侧的人鱼纹身隐隐作痛。
“于是我今天,也愿意给你一个承诺,”他曾记的义兄,庇护的恩人,教育者与仇人,这样对他说道,“我会把本该属于我的‘人鱼’,科尔森斯坦夺回手中。”
阿廉闭了闭眼,手腕一转,枪口朝向对方身上的电子锁,一枪打了下去,火花四散下,zach挣脱束缚重获自由。
“现在我救了你,那就只算得上是交易,算不上是承诺。”阿廉说道。“你既然要留承诺,就最好拿出诚意来,否则指不定交易也会当场破裂。”
zach活动了活动手腕,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说到,“交易成立,你要什么,愿闻其详。”
阿廉看着他,抿着嘴,过了一会,开口说道——
55圣诞快乐,安徒生(大结局)
“那你那时候又是怎么知道,‘人鱼国王’也就是科尔森斯坦的主人,当时就跟你在同一辆火车上?”
阿健无奈地叹气。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回答道。“唯独在这一点上,我只是走运。”
lenn向他投以了一个不信的表情。
“我是说真的,”阿健摊开手,顺便也摊开了手里的叉子,“那时候我只知道,第一,我要找的人一定是我身边的人,但凡出现在这辆火车上的熟面孔肯定就是我要找的人,第二,这个人对我和阿廉有一定感情,在这样漫长的等待之后,那个人很有可能出现在这辆火车上以看完整出戏的最后一幕,第三,如果我找不到他,我会活下去,而阿廉肯定会死。人在走投无路,危机一发的时候脑子经常会想到很多奇奇怪怪,平日里根本不在乎的可能性,于是但凡有一件事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真心诚意地怕它是真的,那时候我知道阿廉肯定会选同归于尽,我料到了,所以提前换了他的武器,但我能阻止他杀自己却不能阻止科尔森斯坦杀他,我本以为他会在摩尔曼斯克和他们碰面,没想到他半路跳了火车,睡醒来的那三十分钟我就像一条死在西伯利亚流放地的幽魂一样在一节又一节的车厢里徘徊来徘徊去,在心里祈求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