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守在殿外的太医和越灵儿,还有陆林寒,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径直的走了进去。
殿内,浓重的药味,熏得人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皇后来了。”永乐帝忽然开口,皇后上前听永乐帝说道:“朕,是不是错了?”
“陛下怎么会错呢?”永乐帝刚愎自用,要错那也是别人的错啊。
永乐帝咳嗽了一声,见伺候在旁边的越灵儿对皇后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皇后会意,这宫内已经全部是陆林寒的人了,陛下这样子,是要交代后事才是。
“陛下可是要召见晋王和平王?”皇后低声开口。
永乐帝却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圣旨:“圣旨早已传下,朕……到这地步,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明明对安王和齐王都那般的纵容,可是他们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犯上,简直是有负天恩。
“那是因为,父皇对他们的宠爱,才把他们的野心养的这样大。”陆林寒进门,看到床上的永乐帝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却也明白,这不过是回光返照。
“太子不立,朝臣人心不稳,你却为了平衡朝局,而扶持多为皇子,导致党争日益严重。”陆林寒一针见血的开口。
永乐帝被这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没想到陆林寒竟然这样说。
“父皇,您对我母后,可曾有过半分愧疚?”陆林寒忽然开口问道。
寂静的宫室之内,皇后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被遣了下去,只有安公公一个人伺候在旁边。
永乐帝愣了下,忽然笑了起来,咳嗽的很厉害:“你只知道朕忌惮王氏,却不知道王氏的手有多长。”
“儿臣自然明白。”王氏从皇后册立之前便开始布局,才有了今日他的成功,但是……他却为他那善良的母后鸣不平。
王氏将她推出来,为的是天家权势,而永乐帝则将她作为交易品,双方皆用她做筹码:“可父皇知道吗?阖宫之中,只有她一人真心待您。”
陆林寒说完这话,见永乐帝有些怅然若失,他与王皇后,青梅竹马,最难的那段时光,相携着走出来,最后呢……
永乐帝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看着这一幕,皇后抬眸,看着陆林寒似有伤感,却很快眼中清明的对安公公说道:“发丧吧。”
九九八十一声钟声,皇帝宾天,举国哀悼。
随着这一声声如雷贯耳的丧钟声,安静的宫闱又热闹了起来,所有的大臣披麻戴孝的开始陆陆续续的从宫门进入。
永乐帝病成这样,朝中上下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国丧期间,所有的人披麻戴孝的跪倒一片,看着陆林寒凌初夏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今生竟然还有这一日。
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永乐帝便被带去皇陵安葬,国不可一日无君在众大臣的拥簇下,陆林寒被推上了皇位。
新君继位,四方来贺。
更让凌初夏高兴的是,陆平安身上的毒终于是解了,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基,但是陆林寒却遵照当时的约定,秦王解除了皇陵的幽禁,回到了封地。
江泽也从南楚跑了回来,南楚的皇位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他已经不适合继续留在那里了。
小皇帝根本不是楚烟辰的对手,而如今,楚烟辰最大的对手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六王爷。楚烟辰知道六王爷敢回来争,蛊惑他的人就是陆林寒,但是一时也腾不出手来。
得知陆林寒即将即位,随着国书,一斛珍珠也跟着到了陆林寒手中。
看到这盒珍珠,陆林寒恼怒不已,这个楚烟辰到了这个时候也要恶心他。这珍珠点明了要送给凌初夏,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简直不要太过分了。
凌初夏看到这珍珠,倒是笑了起来,安抚了陆林寒,便让人将珍珠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逢君未嫁时,她与楚烟辰,从头到尾也不够是一场误会。楚烟辰对她更多的时候,只是羡慕陆林寒有一个贤内助,而不是看中了凌初夏本人。
南楚的纷争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但是东临的局势已经是平稳了下来,南楚这次内斗,少说也要十年才能恢复。想必这十年,东临和南楚的边境,不会再起什么战事了。
而王氏最终也没有回到京城来,只有王清川被封侯拜相,也算是全了先皇后的愿望。王家的今日,已非昔日可比,但是扔不想让陆林寒觉得忌惮。功成身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有些小插曲,但是很快就到了新帝和新后正式册封的日子。
永乐的年号彻底的成了过去,陆林寒将新的年号命名为昭和。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也会走到今日。”陆林寒一身龙纹朝服,朝着凌初夏伸出了手,他要和她一起走上去。
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王座,凌初夏看着满眼笑意的陆林寒,却是有些不安。那个位置,是天下最尊贵的位置,也是最危险的位置,她走上去,便是这东临的皇后。
只是……身为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在所难免,永乐帝都不算好女色,却也有几十个妃嫔。尽管知道陆林寒并非永乐帝那种薄情寡恩之人,但是却仍忍不住的害怕。
陆林寒看着凌初夏的神色,便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浅浅一笑:“记得当初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吗?我还是个残废的王爷,若是没有你,哪里有今日的陆林寒。幼年的时候,我常常在想,这王位哪里有自幼来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