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
每次出任务之前,总要先把刀磨洗一下。
新刃见血之前,总要把上面的血腥气给洗掉。
等月亮快要挂到树梢上的时候,晏安换了身衣服,又照出面粉等东西,将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
江州城的夜晚宁静,可是这些宁静的地方却绝对不包括赌场。
江州城中的赌坊大多分布在南城之中,但凡事总有例外。
李骁手下就有一座叫“四方”的赌场在城北雁回巷中。
其实这也好理解,喜欢赌博的人,无非分两类,一类是手中有闲钱,玩个消遣。
城南的赌坊之中就有很多这样的公子哥,先在赌坊之中消遣一会儿,等到了半夜的时候,去酒楼上点一桌席面,再从青楼之中请来一两个当红的姑娘唱曲。
这样的日子,真是给个神仙都没人乐意换。
而另外一种,则是那些想要赌博发家的人,比如说街上的小混混,比如说在赌场之中将祖产败完的人。
在赌博这项“事业”上翻了跟头,总会想着翻身。
而在这样的地方,李家的高利贷产业就有了很大的发挥空间。
听着不远处赌场之中传来的喧嚣,晏安却站在巷子之中的一处僻静地方。
这里正对面有一家大宅子,不时有骂骂咧咧或者捶胸顿足的人在赌场掮客的带领下走来。
门口站着的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看到这些熟悉的掮客之后,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任由大寨走之中人来人往。
这样的盛景持续到了丑时才减弱下去。
晏安从阴影之中走出来,走到一处无人注意的墙头前,一伸手,像是两只鹰爪一般,牢牢地扣在了墙头上。
脚上用力在墙上一蹬,轻飘飘地整个人趴在了墙头上。
李家在江州的势力足够大,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再加上这地方毕竟算是个灰色产业,人总归是越少越好。
看到一间亮着灯火的屋子,晏安径直走了过去。
门口的两个汉子警惕地看了一眼晏安,晏安骂骂咧咧了一句之后,两个汉子明白过来,眼前这人恐怕是输急眼了,因此也没有在意,只是让晏安进去。
屋子之中有灯,帐房先生看到晏安那张敷着白面的脸倒是吃了一惊。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赌场之中输急眼的汉子,什么样的脸色没有出现过,脸色发白不是什么少见的情况。
因此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帐房先生就低下头继续整理今天的账目,一边随口问道:“你要借多少啊?”
“打算用什么东西抵押?”
晏安回道:“两千两。”
帐房吃了一惊,又抬头看了一眼晏安,神情有些不悦:”这个数额的银子需要我们掌柜拿主意,我做不了主。“
就在帐房要低头的刹那,晏安却突然出手,蒲扇大小的巴掌近乎无声无息地蒙在了帐房的脸上,五根手指深深地卡在了帐房的颚边上。
疼痛感传来,帐房先生想要说话,却觉得喉咙处一阵剧痛,眼睛一低,就看到了一只手正放在自己的喉咙前。
“什么?两千两有银子就要去见你们掌柜?”
“行吧,老子去见见就是了。”
说完话,等到手中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晏安这才将这人放在身后的椅子上。